這種事,怎麼可能是意氣用事?
隻是,前世他讀的學問了,有一門政治課。
對這門課,他學到的不多,但有一點,他記得特别清楚,且一直以來,都指導着他的為人處世觀。
那就是,做人做事的第一件事,首先就要認清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
隻有清楚的确定了這一點後,以後才不會做糊塗事,犯愚蠢的錯誤。
梅家……和賈薔當然談不上什麼死仇。
但既然梅家當日選擇站在了林如海的對面,也選擇站在他的對面,然後被韓半山和林如海精準打擊。
到了這個地步,兩家哪裡還有丁點轉圜的餘地。
既然如此,賈薔又怎麼會留一個大患在外面?
梅珍即便不上門,有機會,他都要将這條有後患的梅家餘孽打倒在地,更何況他自己巴巴送上門來?
成年人的世界裡,原本就是根本利益大于是非對錯,更何況,梅家本來就不幹淨!
第0198章
說親
梅珍被逼到了絕路上,先前他連夜趕往江甯,将重病中的薛明請來,是想與林如海攀上一份親戚情分好說話。
這會兒,他卻恨不得立刻帶着薛明離開這裡,好對外作證,他兒子梅淮是被鹽院衙門強行扣押,然後才被扣了一盆又一盆的屎盆子。
有薛家作證,或許未必能有太大用處,但至少多一條生機!
“君理兄,還要勞煩你與我一起,往揚州府各家說個明白!”
“我梅家何曾檢舉過他們?我們是被人陷害的!”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就不信,他們能一手遮天!”
梅珍上前就要去拉薛明,與他一同去證清白。
不是他蠢,可走到如今這一步,想想鹽商背後站着的那些權貴巨頭,哪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
哪一個背後站着的人,都能将他的前途一腳踩斷!
梅家完了,他也要完了,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理智可言?
隻是他不顧薛明死活,薛蟠和薛蝌卻不會同意。
薛蟠頭上還包紮着紗布,瞪着銅鈴大眼,往前一攔,罵道:“你這狗東西瞎了眼了,沒見我二叔連床都下不得,還要拉上他到處跑,你跑你娘的黑心腳!什麼好下流東西,一點良心也沒有。滾滾滾!再不滾,仔細大爺我捶死你這野狗肏的下作卵子!薛蝌也是廢物,引他進來作甚?”
梅珍聞言,差點沒氣暈過去,眼下實沒心思與這樣一個渾人計較,隻好隔着薛蟠、薛蝌二人朝裡面喊道:“君理兄,你我乃多年好友,又是姻親,今日若不幫我,豈非無義之人?”
向來老實沉穩的薛蝌聞言氣的漲紅臉道:“梅世叔,我爹昨天昏迷了大半日,還是鹽院府上正好有都中來的太醫,好不容易才救了過來。這會兒哪裡能跟你四處周旋?不若等些許時日再去。也請梅世叔體諒體諒!”
本來,梅珍父子前往江甯請薛明來揚州府求人情,薛蝌就很不同意。
隻是薛明自忖身子骨不行了,薛家又是這種情況,往後少不得要靠這個親家來扶持一把。
因此才強拖着病體前來,結果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