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嫌棄道:“你真是無趣的緊,那兩個奶娘多好……好好好,帶走就帶走!反正送不送,你喜歡大的名聲也早就衆所周知。你快說,快說。”
賈薔呵呵一笑,壓低聲音,将計策大緻說了遍,隻聽的李暄兩眼放光,樂道:“果真這樣靈?”
賈薔嘿了聲,道:“如何?”
李暄嘎嘎樂了好一陣,似乎已經看到宋家、忠順王一夥吃個血虧。
忽地,他又眨了眨眼,幹咳了聲道:“賈薔,你看,田傅那老貨還是對頭呢,跑個腿兒就能分十萬兩。那本王……出力也不小,這你不能不承認罷?”
賈薔眉尖一挑,道:“王爺,我是小氣的人麼?不過得來的銀子咱們别亂花,拿去辦個車坊。一次花掉,就再沒了。辦成車坊,那可是一年一座金山!”
李暄樂的合不攏嘴,一拳打在賈薔肩頭,眉飛色舞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最能搞事!又好頑又能賺銀子!果然,我母後看人,何曾看錯過?走了走了,今兒可過足了瘾!賈薔,這事你可得辦漂亮,不能虎頭蛇尾!”
賈薔将喋喋不休的李暄送出甯府大門後,眼中目光也漸漸鋒利。
到底還是底子太弱,雖有林如海庇佑,可林如海自己都在滿朝景初舊臣的包圍下,辛苦支撐,費盡心力。
各種彈劾攻擊,如影随形,一日不曾中斷過。
而賈薔這邊,同樣未曾消停過。
豐台大營的軍資、軍械,還是趁着舊侍郎被罷免,新侍郎還未上任之際,讓王子騰以兵部尚書之尊,強行撥付下來。
但可以想到的是,三個月後,又是一場難纏的官司……
軍中且不說,便是朝中,賈薔有林如海這個戶部侍郎當靠山,人家就出動個吏部侍郎來下手。
賈薔有個尹家當援手,人家就在背後,鼓動起田家來打擂。
今日賈薔若非借着李暄在場,可當公證的份上,擺出魚死網破的姿态,震懾住了這條貪婪的老狗,這一樁事還真未必好解決。
這一場接着一場,真是讓人煩不勝煩……
不過,早在揚州之時就料到了今日。
景初舊臣,又怎會甘願乖乖的被清洗?
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若将新君的臣給打倒了,不就還得倚靠舊臣麼?
其實若無林如海,賈薔倒不介意做個和光同塵的勳貴,安享富貴。
新舊黨争和他有甚麼幹系……
可既然他受了林如海如此多的大恩和護愛,連人家的愛女也得了去,自然就隻有同舟共濟,共度難關一條路可走。
就隻當是,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罷!
安下心來,他正要回府,去尋香菱、晴雯安撫一下心情,卻見林之孝又過來了。
“怎麼又來了?”
賈薔皺眉問道。
林之孝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卻還是躬身賠笑道:“老太太請侯爺再去一趟……”又道:“今兒好多人家打發人送了禮來,還有書信,怕是有事相求。”
賈薔冷笑一聲,想了想,還是往西府去了。
……
榮慶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