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而歸,高隆四人前來,賈薔沒有廢話,将大清掃說了遍,最後道:“副指揮、吏目帶頭做事,副指揮偷奸耍滑者,降為吏目,仍無長進的,貶為丁勇。尋常丁勇有偷奸耍滑的,廢黜成為幫閑……”
“那要是幫閑還不長進,是不是就趕出兵馬司了?”
胡夏笑問道。
賈薔冷笑一聲,道:“想得美!平日裡吃公糧養兵千日,如今要用了,脫下那身皮走人就了賬了?幫閑不用心做事者,第一次打十棍,第二次打二十,第三次打四十!你們也都一樣,丢了我的臉,自有好果子吃!”
胡夏、喬北、王遂三人連忙笑言不敢。
賈薔又道:“敢不敢另說,高副指揮成立的督查隊,會查實記錄。再有就是,不能隻罰,還要賞。将東城劃分出七大片區,每片區再劃分出八個小片區,進行比賽。每個小片區做的最好的,升吏目。七大片區裡,就會誕生五十六個吏目。每八個小片區再進行比賽,做的最好的片區吏目,直接升副指揮。如此,也就将多出七大副指揮。這七大副指揮,再加上你們三個副指揮,一共十個副指揮裡,看誰麾下的片區做的最快,最好,再從中選出兩大副都指揮。高隆自動升副都指揮,我不在時,代我行都指揮大權。”
在三人頗為羨慕的目光下,高隆雖也激動,卻還是沉穩的應了聲:“是!”
賈薔還是盯着胡夏三人,道:“我提醒你們一聲,這一次擴張,将會有許多開國将門子弟進來,同你們一并競争。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在這個衙門内,他們不會因為身份比你們高貴,就額外受到提拔。但是,他們若是憑借自身的能為,做的比你們出衆,到時候你們也别說這些人隻靠家世。高大哥……”
高隆沉聲一應:“在。”
賈薔道:“過幾日,鎮國公府牛繼宗之子牛城,理國公府柳芳之子柳珰、襄陽侯府戚建輝之子戚琥、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甯等十二家公候子弟會來報道,你不要去管他們甚麼來頭,總之來頭沒有我大。他們初來,寸功未立,所以你對他們的要求隻能更嚴!有不服的,軍法從事,沒有他們多嘴的餘地。在軍中,唯軍法最重,這個道理你一定要記下。”
見賈薔這個态度,胡夏等人也放下心來。
賈薔又道:“具體的細節,你們自己商議,我不參與,回頭議定好了,給我過目即可。隻是我再多說一點,五城兵馬司裡,唯有東城兵馬司擴充至兩千兵卒,其他四城照舊。所以,以後東城兵馬司會常往其他四城,支援他們行動。這裡面的分量,你們自己思量。”
都是聰明人,一聽這言外之音,紛紛眼睛明亮起來。
不過胡夏高興罷,又有些作難,道:“侯爺,這丁勇好辦,可兩千正兵,至少要八千幫閑,咱們從哪尋這麼多幫閑去?”
賈薔笑了笑,道:“這怕甚麼,神京城裡别的不多,隻那些青皮、惡霸、幫派、賭坊數不勝數。這一個月内,神京城内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要麼披上兵馬司的衣裳,歸順兵馬司替朝廷辦事。要麼,兵馬司的大牢裡住着過年,你還怕沒人手?記住,咱們是辦皇差的,隻要忠于王事,便無所顧忌!”
此言一出,連高隆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亦心情激蕩。
看來這太上皇一死,反而能放開手腳了!
一行人正暢所欲言,忽地聽門外親兵通傳道:“侯爺,外面來了一座王駕,說是北靜王府,要見侯爺。”
賈薔聞言,眉尖一挑,站起身來,對李婧、高隆等人笑道:“得,人家打上門來了。這賈家子弟,真是……”
說罷,搖着頭出去了。
李婧、高隆、胡夏等人聞言,知道内中必有緣由,紛紛跟上前去。
……
兵馬司,衙堂。
賈薔帶人自後堂進來時,就見一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王爺,頭上戴着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皆是素服,站在那裡白白淨淨,一派風流。
他身旁,水澤和水淦二人一左一右站着,面色都不大好看。
賈薔身邊帶着寶玉、賈環二人,莫說李婧,便是高隆也未進來。
不過,商卓在堂上。
看到賈薔進來,水溶眼睛一亮,微笑颔首道:“久聞世兄大名,便是宮中皇上跟前,也聽了幾回,你我二家又素來交好,祖上幾輩子的交情,與旁家更不同。早就想與世兄見面,好生聊聊,不想竟拖至今日。上回世兄封侯大宴,可惜小王未曾得閑,隻囑托了王妃親至。今日總算得償所願,見一見世兄芝蘭玉樹的人品。”
賈薔上前,先見了一禮,後亦是微笑道:“王爺這話,該不是在諷刺我罷?”
說着,不等水溶回話,就招呼鼻青臉腫的賈環過來,道:“被打了,流血受傷了,不代表你就是在理的。今日你先自作聰明,捉弄人家。被識破後,又口出不遜之言,胡攪蠻纏。雖然,人家也罵了你,還揍了你,不過到底是你挑事在先。王爺尋上門來了,你自己說,要不要給人賠禮道惱?”
賈環見連北靜王都尋上門來了,原想着賈薔非得把他打個半死給人交代不可,沒想到隻要賠禮道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