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率親衛将賈母、王夫人、寶玉、賈環送至此後,想走自然沒走成。
在知道今日賈環闖下大禍後,登時無比憤怒。
尤其是王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讓賈薔這個族長看着辦……
其實王夫人倒是從未直接讓人懲罰過賈環,都是送信去族學裡,讓賈代儒打賈環闆子。
如今賈代儒在家榮養,族學裡沒人聽王夫人的話,她竟已失去教訓庶子的手段。
眼下卻想借這個機會,給賈環一個教訓,也好讓他知道,她仍能治轄他這個庶孽。
隻是,賈薔又怎會甘願為她當刀,看了眼跪在地上,唬的鹌鹑一樣的賈環,他搖頭道:“今兒他吃足了苦頭,也知錯給人磕頭道歉了,暫且饒他一次。不過賈環也說了,下半年族學再開學時,他就入學讀書習武。這次再當逃兵,新賬舊賬齊算。”
賈環被賈母喝罵走後,賈母又上下打量了寶玉一番,見其安然無恙,放下心來,對賈薔道:“太後鳳體欠安,皇後娘娘免了出殡前外臣命婦入宮舉孝,明兒我們也不用去了,總算能歇一口氣了……寶玉也不用跟着受罪了。”
賈薔怎願關心這些……他沒所謂的嗯了聲,道:“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賈母沒好氣道:“東府的人都被你送去城外了,你急着回去做甚麼?莫非也學着那起子沒出息的混賬,往府上帶人了?薔哥兒我警告你,眼下正是國喪期間,胡來不得。被人鬧開了,不是頑笑的。”
國喪期間生出孩子來,那就是重罪。
賈薔“啧”了聲,無奈道:“老太太說的是哪的話?我這辛勞一天了,要趕緊回去歇息了。”
賈母嗔怪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當主子的,一個人在家裡苦熬着,連個鋪床暖被子的也不留,倒讓丫頭們都去城外享福!可有這樣的道理?”
賈薔“咦”了聲,來精神了,道:“老太太,聽你老這話音兒,我怎麼聽着,似想賞我一個丫頭暖被窩?提前說好啊,不是鴛鴦我不要,你老也别開這個口。”
“呸!”
賈母聞言氣的狠狠啐了口,王夫人這樣的木菩薩,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賈母“惱”道:“少做你的春秋大夢!我偏要給你丫頭?若不是看你糊塗,可憐巴巴的身邊也沒個穩妥些的人伺候,我才懶得理你!罷了,鴛鴦過去服侍你幾天,等你房裡的丫頭回來後,再全須全尾的給我送回來!”
賈薔聞言,“啧啧啧”道:“哦~~喲!!我就說,先前怎麼就巴巴的警告我眼下是國喪,原來在這打埋伏呢!老太太,你老可真不愧是榮國先祖的國公夫人,兵法娴熟啊!”
賈母聞言,繃不住大笑起來,指着李纨道:“快去給我撕了這猴兒的嘴,倒編排起我來了!這鳳丫頭才消停了幾天,你倒是填補上了!”
賈薔呵呵一笑,對站在賈母身後身量高挑的鴛鴦道:“鴛鴦,走罷!回去給我暖床去……”
“呸!”
鴛鴦俏臉紅的和綢布一樣,賈母又啐了口,斥道:“急甚麼,正經事還沒說完。”
賈薔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這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行行行,有甚麼正經事,你老說就是。今晚我給鴛鴦一個面子……”
鴛鴦羞的簡直沒法見人了,忍不住道:“侯爺和老太太商議事,可别老提我,我算哪個位份上的,侯爺隻顧戲弄我,倒顯得我輕狂不知做人。”
賈母高興笑道:“誰會以為你不會做人?你是我身邊養大,一手調理出來的。你放心,再沒人拿這話說你,她們隻會說薔哥兒!”
說罷,對賈薔道:“你昨兒拿人的事,今兒可同皇上說了?皇上怎麼說?”
此言一出,心裡一直藏着事的李纨也趕緊望了過來。
賈薔道:“皇上自然誇我辦得好,不過要想保住二老爺和大嬸嬸她爹,我就得把這樁案子接過去,還罵我是因為徇私枉法,恃寵而驕才沒把兩人抓起來治罪……老太太你知道這要得罪多少人?尤其是國子監那邊,那些傻乎乎的監生,多是和二老爺一樣自以為是的,實在麻煩。”
李纨聞言,落淚道:“薔哥兒,我父親……讓你受累了,我代他老人家,給你賠個不是!”
說罷,對着賈薔屈膝一福。
賈薔忙避開一步,無奈道:“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是沒法子。總不能真看着繡衣衛抓他們入诏獄拷打罷?但皇上也警告我,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一次再徇私,我就得代他們受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