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卻聽的糊裡糊塗,不過見隆安帝面色不大好,顯然是熬了不少夜,此刻肝火旺盛,不敢多言,和李暄一道出了養心殿。
……
“賈薔,你今兒跪那麼久,怎不像上回那樣叫苦了?”
養心殿外的廣場上,李暄樂呵呵的邊走邊問道。
賈薔不理會,他就忽地彎下了腰,在賈薔膝蓋上摸了把,摸到厚厚的一層裹膝後,登時大笑起來,道:“好啊!賈薔,你學奸了!我就知道……唔!”
話沒說完,被賈薔隔着袖子拿手捂住了嘴。
不過讓他閉上嘴後,賈薔就立刻松開,害怕袖子沾上口水,太惡心。
然後他也在李暄膝蓋上拍了拍,果然,厚厚一層。
賈薔提醒道:“王爺,咱倆誰也别說誰。”
李暄嘎嘎直樂,摟住賈薔勾肩搭背道:“賈薔,你小子這些日子弄甚麼鬼呢?真當掃街的去了?我就不信,你有這份好心!”
賈薔不無埋怨道:“王爺天生富貴,自然不知我這等升鬥小民的苦。”
李暄氣笑道:“你要臉不要臉,就你還升鬥小民?”
賈薔解釋道:“畢竟是當臣子的,雖蒙皇上器重我先生,可我本身要是不做出些名堂來,豈不連皇恩和先生的體面一并都丢了去。别的事又做不得,就選個好時機,做些賣力氣的活,免得旁人彈劾我屍位素餐就好。”
李暄樂道:“我就知道,東城百姓到處誇你,必是你在弄鬼!快說說,怎麼做到的?”
賈薔嘿了聲,道:“我麾下那麼多丁勇,當初都是坊間雄霸一方的青皮,讓他們正經打仗肯定拉垮,可讓他們鼓噪一些聲勢,那還不容易?我就讓他們回家,給各家婆娘孩子說,多誇誇我,替我揚揚美名!”
李暄差點沒笑死過去,二人說笑着出了西宮,卻不知這一幕,落在養心殿窗子後兩雙眼眸中……
“皇上,賈薔辦得成此事?”
待那兩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尹後不無擔心的問道。
隆安帝淡淡道:“皇後放心,林如海的弟子,又怎會是庸輩。若當初他不是承爵,而是走科舉仕途,将來軍機處,都未必不會有他一席之地,可惜了。”
太平盛世,武勳貴則貴矣,其實所能掌握的權力,遠遠無法和宰執天下的軍機大臣,當朝相國相比。
而大燕軍權又都握在元平功臣手裡,即便是賈薔,從目前來看,也沒有絲毫可能,與元平諸多在軍中打熬了幾十年的大将競争軍權。
所以……
“就讓他和小五交好,當一世富貴侯爺罷。一個富貴王爺,一個富貴侯爺,真論起來,倒比朕還享福。”
聽了隆安帝之言,尹後笑道:“誰說不是呢,尤其是過了今夜,他想不當個富貴侯爺,也難了……”
……
九華宮。
偌大一座宮殿,卻不見幾個宮人。
處處白燈白绫,讓人心裡有些瘆得慌。
看了看前面引路的四個持燈内侍後,賈薔小聲問李暄道:“王爺,再怎麼說,九華宮裡的這位也是皇上的生母皇太後,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原先太上皇在時,也沒聽說鬧這麼僵,不應該啊……”
李暄幹咳了聲,也是壓低聲音道:“還不是為了權利二字鬧的……”
賈薔沒明白,道:“太後要甚麼權利?還想幹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