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李婧急急趕來,給他報上了一個“噩耗”:
賈敬,沒了。
第0563章
賈敬最後的殺招
甯國府,宗祠後的一座小套院内。
賈薔看着發如枯草,面色紫漲,雙目死未合起的駭人遺體,面色淡漠。
賈敬之死,并不在意料之外。
上回見他時,就已經不進粒米,靠磕丹藥為生,人也糊塗了。
不過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樣子,也不知臨死前,有沒有清醒片刻……
“太爺去世前,可留下甚麼話不曾?”
賈薔看着跪在遺體前的焦大,輕聲問道。
焦大甕聲道:“就是罵侯爺不得好死,将來必有業報,他在下面等着……”
“放肆!”
商卓一步上前,怒喝一聲。
賈薔擺了擺手,沉吟稍許後,又問道:“太爺去前,可曾留下甚麼東西?”
焦大頓了頓後,搖頭道:“未曾。”
見此,賈薔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看了李婧一眼。
李婧會意,退出丹房,帶人往焦大住處去尋。
賈薔看着焦大,歎息一聲道:“焦老管事,你是老太爺,老祖宗身邊當年的親随伴當。曾在沙場上救過老祖宗的命,是你将受了傷的老甯國公從屍山血海中背了出來,路上水不夠喝,你自己喝馬尿,卻将水留給老國公。回京後,老國公數度要提拔你,你皆推辭不受,甘願在馬棚裡當個馬夫。這等忠義,我明白,不是靠小恩小惠就能收買的。
可你更要明白,我沒想過要收買你。你是親眼所見,賈敬、賈珍、賈蓉祖孫三代,将先祖甯國留下的基業禍禍成甚麼模樣的。再者,是我苦心積慮來要這份家業的麼?賈蓉不給賈珍下那種藥,賈珍就不會得了惡疾,賈珍不将賈蓉打成癱子,賈蓉便是正經的承爵人,完全沒我的事。
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能怪我?我得了這份家業,是因為我也是老國公爺留下來的嫡玄孫!賈敬自己将這份家業敗落成這樣,是老國公爺在天之靈選中了我,來重振家門!
賈敬當然會不伏,他想害我,但不是為了賈家,隻是想出一口惡氣。可他這樣做,一定會害了整個賈家,甯國府首當其沖!
焦老管事,你老希望看到,老國公九死一生留下的基業,就敗在那個老糊塗之人手中?”
焦大聞言,魁梧的身軀都顫了下,跪在那,一張黑臉抽搐了幾下……
賈薔上前半步,陪跪在焦大身邊,靠近他觀察着他,輕聲問道:“賈敬,可是留下了甚麼,義忠親王留下的東西?”
此言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焦大耳畔,他霍然轉頭,一張老臉如同見了鬼一般駭然的看着賈薔,失聲道:“你都知道了?”
賈薔聞言,呵了聲,道:“大房這一脈,不都是這樣?吃不得苦,不願去九邊曆練,吃上十幾二十年的沙子,又不甘心一代又一代的衰敗下去,自然就會劍走偏鋒。自以為是的人,多會自作聰明,很少例外。他們将寶壓在義忠親王兒孫的身上,又希冀憑着撫育義忠親王遺孤的忠心,來獲取人家的信任……打的一手好算盤,隻可惜,大房沒想到,大事未成,義忠親王的兒子還未成器,大房反倒先死絕了。他能死的甘心?
我猜猜,他若直接讓你拿着甚麼東西去害我,焦老管事你必是不會答應的,他也知道。所以,他就想讓你拿着義忠親王的東西,尋機會送給甯郡王?好讓甯郡王知道,賈家還有一個義忠親王的血脈,甯府大房是滿門忠烈,是不是?”
焦大越聽,一張老臉就越白,如同見鬼怪一樣的看着賈薔,不敢置信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賈薔笑了笑,道:“很簡單,賈敬雖恨不得将我千刀萬剮淩遲分屍,可是,他真正能做的卻很少,或者說,能對我造成莫大傷害的,唯有這一種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