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忙道:“娘娘,這個到底作數不作數,還要等朝廷查證後再下定論。但臣敢擔保,此案絕非諸皇子所為。誰願意和臣打這個賭,都成!”
尹皇後聞言,面色看起來好多了,忽地,她神情一變,鳳眸一動,不過很快目光又收了回來,沉吟稍許,再問道:“那依你之見,此案背後到底何人在操弄?”
賈薔面色凝重,緩緩搖頭道:“臣猜不出……不是托詞,娘娘,近半年來,朝廷上變化太快,好些官兒落馬,好些人貶官,失去了利益的官兒實在太多。這些人拿煌煌天子無法,拿母儀天下的娘娘您更沒甚麼好法子複仇。所以,他們多半會謀劃一場報複君父的卑劣伎倆。誰都知道,皇上和娘娘待幾位皇子都極好。所以這些人才故意行下此計,挑撥離間。”
尹皇後真沒想到,賈薔思維居然如此新奇,竟将事情引到這個方向去。
她鳳眼明亮,看了看賈薔後,又望向李暄道:“果真是這樣的?”
李暄連連點頭道:“母後,您就别擔心了。就像賈薔說的,便是大哥也是光明磊落的人。高家那犢子做的壞事若早些讓大哥知道了,他還會去弄這麼些麻煩曲折的事?大哥早一人打上門去,結果了那姓高的。至于三哥、四哥和兒臣,也都是親兄弟。兒臣除外,他們之間或許會有些争奪,但沒誰會想着使陰謀去害對方,因為我們兄弟幾個都知道,父皇和母後的底線就是這個,誰敢使壞,誰就要惹父皇、母後傷心,誰也就絕沒好下場。所以,誰也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的。”
尹後聽他這番表态,高興的都站了起來,緩緩一步步走了下來,讓李暄得意的直朝賈薔擠眉弄眼。
卻不想,沒等他得意完,也沒聽到叫起的聲音,尹皇後就從二人身邊路過了……
留下呆滞了的李暄,和幸災樂禍取笑的賈薔。
随即,元春和端妃、周貴人、雲貴人也趕緊上前。
未幾,背後傳來尹皇後等後妃溫婉恭順的聲音:“給皇上請安。”
隆安帝低沉的“嗯”了聲,道了句“皇後請起”後,又聽到三道男聲傳來:
“兒臣給母後請安。”
尹皇後哽咽的聲音傳來:“安、安,好,好!隻要你們好好的,你們父皇和本宮,就能平安康泰。”
“讓母後擔憂了,都是兒臣們的不是。”
一陣母慈子孝後,一衆後妃、皇子簇擁着隆安帝入内。
路過賈薔和李暄時,恍若地上跪着兩個透明人……
直到隆安帝坐到鳳榻後,才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冷哼一聲,道:“就是你們這兩個孽障,出了宮門又打鬧在一起?”
兩人差點沒把頭藏進金磚裡。
隆安帝又喝問道:“這次又為甚麼打起來了?”
李暄知道隆安帝的問題必須答,再不答就要倒大黴了,所以小聲道:“父皇,是賈薔取笑兒臣的黃骠馬是母馬,還叫他的照夜玉獅子給黃骠馬配種,兒臣以為他已經讓照夜玉獅子糟蹋了兒臣的黃骠馬,所以才追打他的。”
隆安帝似乎都被這個答案給震驚了,好一陣沒說出話來,許是心如死灰,也實在不想理會這麼鬼畜的話題,便直接問賈薔道:“方才你同皇後說的那番話,是真心所想,還是為了哄騙皇後葡萄吃才那樣說的?”
賈薔忙道:“皇上,臣真是這樣所想。您也是知道臣的,素來鐵骨铮铮,豈有為葡萄折腰獻媚的道理?”
“你可要點臉罷!林如海堂堂探花君子,何等儒雅翩翩,怎就有你這樣的弟子!”
隆安帝也不知是高興,還是真的嫌棄,笑罵道。
罵罷,在尹皇後的笑聲中,他又緩緩道:“朕起初還真沒想到,此案可能是仇恨朕,仇天家之人所為,故意離間天家骨肉。此賊,實在可恨。朕将他尋出來,非讓他受千刀萬剮之刑不可!”
不過頓了頓,隆安帝話鋒一轉,再問道:“你說大皇子磊落,說李時聰明,還說李暄不聰明,所以都不會做下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那你又是怎麼看恪懷郡王李曉的?”
賈薔聞言,悻悻一笑搖頭道:“皇上,臣有自知之明,哪裡敢點評皇子王爺之尊?”
隆安帝喝道:“你少廢話,讓你說你就說。朕算看明白了,滿朝大臣,都不如你一個混賬敢胡說八道。”
點評皇子,林如海都不曾幹過的事……
賈薔幹笑了聲,有些後怕道:“皇上,臣先前隻是安慰……咳咳,不是,臣先前說的是心裡話。可是,臣對恪懷郡王是真的不熟啊。不知道的事,臣絕不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