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隆安帝喝住李暄後,面色卻有些繃不住了,轉頭對掩口輕笑的尹後笑道:“還真是難得,這兩個貨……不容易啊。”
尹後抿嘴笑的極美,同隆安帝道:“皇上,他們正是因為膽大包天,所以才甚麼都敢想。旁人心中有忌憚畏懼,便被桎梏住了。不過,皇上果真要放權給他們?臣妾總覺得不大穩妥。這兩個,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辦正經事的,可别再惹出什麼大禍來,讓皇上費心操勞給他們補禍……”
隆安帝搖頭道:“隻賈薔一人,朕自然不能放權。此子……确實一門心思隻想着如何賺銀子,并在此道之能,為朕平生僅見!但其餘的,不堪入目。清理宗室……呵,虧你敢想!不知死活!”
最想清理宗室的人是誰?輪得到賈薔?若能随着心意來,隆安帝恨不得将那些國蠹碎屍萬段,熬成湯汁去喂狗!
可是,這個天下就是靠無數大大小小的宗族組成的。
天下有兩套法理在運行,一套是國法,另一套則是家法,又叫族規。
宗族之事若處理不當,是要出大亂子的。
所以,連隆安帝都要隐忍,賈薔去清理宗室,不是作死又是甚麼?
但是……
正因為他有這樣的愚蠢,隆安帝才又放下心來。
賈薔在講先前的韬略時,着實讓隆安帝生出不小的忌憚來。
放眼天下,能在心中裝着黑遼,裝着南海諸國,裝着新政,裝着宗室、勳貴利益的年輕人,有幾個?
一個沒有!
這樣的人,其實是不應該存在的……
諸皇子,沒一個比他聰明。
賈薔的位置,又那樣敏感顯要……
但一個心中隻裝着銀子,開發黑遼為了銀子,南洋諸國為了銀子,新政為了銀子,甚至為了銀子不惜清理宗室……
嗯,是個極好的可用之才,不錯!
另一旁,李暄眉開眼笑,小聲訓斥賈薔道:“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沒爺教你,你就是不知死活!哈哈!”
賈薔嫌棄的看他一眼,不過還是認可:“行行行,一些小問題上,王爺确實要聰明一些。”
“小問題?你耳朵塞驢毛了,沒聽父皇剛才說了,處理宗室、勳貴方面,才是最難得的!你想賴賬是不是?”
李暄好勝心倒是有些強,扯住賈薔,要請皇上聖裁。
賈薔掙開後道:“得得得得……算你最聰明,算你最聰明,行了罷!”
李暄聞言高興壞了,他又豈是為了意氣之争?
賈薔伏一次輸,可是要替他去雲家跑一回腿的!嘎嘎嘎!
旁人不知他心裡打算,見他因為争赢一回就高興成這樣,隻覺得是個傻子……
隆安帝沉吟稍許後,緩緩道:“内務府破個例,倒不是不行。陽城那邊原本就有官方商号獲準出海,多個内務府,也不算甚麼。至于納宗室和勳貴入股一事……朕準了,但他們到底肯不肯,你們自去尋忠順親王李祐,和趙老國公商議。”
賈薔對李暄道:“你去尋忠順王,我和他有仇。”
李暄差點沒笑死過去:“賈薔啊賈薔,除了爺,你和這幾圈人裡哪個沒仇?!就是在開國功臣百十家裡,和你要好的也才十家!哈哈哈哈!蕪湖……哈哈哈!”
賈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