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
尹後忽然側過臉去,還用鳳帕遮掩在前,削肩明顯顫動起來……
隆安帝也是面色古怪了稍許,看着賈薔道:“你自己心裡大概也清楚得罪了多少人,才心心念念的不忘造海船,四處搜刮造海船的船匠,就想着以後逃命用罷?”
賈薔幹笑難答。
尹後好笑一場後,放下鳳帕,修長眉眼明眸間還殘存着笑意,問賈薔道:“你自己都清楚這樣得罪人會壞事,怎就不能改一改?”
賈薔歎息一聲道:“娘娘,臣也曾猶豫過,可臣一身清白傲骨,鐵骨铮铮,實在不願向不公折腰……”
“額嘔!”
李暄幹嘔了聲,賈薔反手推開他。
尹後笑着同隆安帝道:“敢在皇上跟前張口花花的年輕人,怕隻有這麼一個了……”
隆安帝盯了賈薔一會兒,隻盯的賈薔臉色愈發不自在,才哼了聲,道:“早晚仔細他的皮!”
不過威脅完,卻又道:“好好做事,不必怕得罪人。隻要所作所為是正經事,大可一往無前!有朕在,有你先生在,總能護得住你!等新政大行天下後,自有大把的時間,供你好好做人。将你說的那幾件事辦好了,你就是有功于朕,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的,這些,朕都會讓人知道,不會讓你沒個好結果的。去罷!”
“謝皇上!”
賈薔大禮跪拜罷,又與尹後告辭一聲後,就出了鳳藻宮,離了皇城。
李暄也想走,不過被留了下來……
賈薔去後,隆安帝看着李暄道:“賈薔先前是怎麼同你說的,與朕說一遍,一個字不要落下。”
尹後吃驚的看了隆安帝一眼,卻沒說甚麼。
李暄卻幹笑了聲,道:“父皇,兒臣怕是記不得那麼清了……他又不是父皇,兒臣記他的話記那麼仔細做甚麼……”
隆安帝臉一黑,咬牙道:“那就能記多少說多少!”
李暄不敢多嘴,就大概說了遍。
說完後,隆安帝道:“賈薔果真想借着内務府,清理宗室?”
李暄忙道:“這是真的,父皇剛才不是已經允了麼,準他先查内務府諸郎中,再去王府拿贓……”
隆安帝聞言,緩緩點頭,與尹後對視一眼後,呼出口氣。
帝王,原是世上最多疑之人。
不過就目前來看,應該是沒差了。
且這種做派,也更符合一個聰明絕頂的毛頭小子。
隆安帝緩緩道:“明兒你們動手後,你告訴他,不許去侵擾那麼多王府,隻拿兩家,義敏親王李貢,和端重郡王李吉。其餘的,不可妄動。”
義敏親王李貢,乃太上皇堂弟,老義敏親王是世祖爺最疼愛的弟弟,也因此,他那一支素來得太上皇厚愛。
或許也是因此,太上皇大行時,李貢是宗室裡鬧的最厲害的老親王之一,影響極惡劣。
至于端重郡王李吉就更不用多說了,景初朝奪嫡之中,數李吉最招人恨,也最貪得無厭,家資少說也有百萬。
且在隆安帝還為親王時,李吉就多次挑釁,為帝所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