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李暄笑着應下後,前往養心殿。
……
養心殿,西暖閣内。
隆安帝、韓彬、林如海、李晗、左骧、張谷俱在,窦現也在,面色一如既往的陰沉。
看到賈薔、李暄進來見禮後,隆安帝哼了聲,目光有些不善的掃過二人,問道:“内務府錢莊的事正在要緊關頭,你們兩個不好好辦差,又胡鬧甚麼?脫了缰的野馬一樣在宮裡亂沖亂跑,還有沒有點規矩?一點定性也沒有,難成大器!”
兩人自然不會在這個場合把尹子瑜的事拿出來說嘴,因此隻能老實挨訓。
落在旁人眼裡,倒果真成了他們貪頑誤事。
韓彬笑着提醒道:“内務府錢莊一事……着實出乎皇上和我等意料之外,效果之佳,也是沒有想到的。此事,王爺和賈薔功勞甚著,早晚皇上是要論功行賞的。隻是,行事還要善始善終,不能當作兒戲。”
窦現冷冷道:“此事要緊,依臣之意,還是要交給朝廷來辦……由戶部經辦!事關重大,豈能兒戲?!”
此言一出,賈薔和李暄的臉色就都不好看了,李暄嘗試着用眼神殺掉這個黑醜老頭兒,賈薔則冷笑一聲道:“窦大夫不妨親自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這份能為,辦成此事!”
“薔兒,不得無禮!”
林如海緩緩訓斥了句,語氣中倒沒有多少見責之意,訓罷,同隆安帝等微笑道:“戶部如今一個人頂兩個用,着實沒有精力再做此事。再者,戶部出面也不便宜。王爺經辦宗室之事,與諸王議事便宜。賈薔經辦勳臣之事,與武勳議事便宜。再加上,戶部沒有把握,能帶給持股東家那樣大的紅利。所以,力有不逮啊。”
有人幫着紮場子,李暄趁機同隆安帝道:“父皇,兒臣并未隻顧着和賈薔頑耍,也在辦正經事……賈薔倒是個愛頑的,可有兒臣看着,不會讓他貪頑的。”
隆安帝可不是尹後,容他耍嘴,眼睛一瞪,話都不用說,李暄就老實了,規矩道:“兒臣是被宗室諸王煩的實在沒法子,才去外祖母家躲躲清靜,碰到了去尹家頑耍的賈薔的……”說着,還拿眼睛去看了看林如海。
賈薔:“……”
隆安帝拿這個頑劣兒子也沒法子,居然還在挑事,哭笑不得之餘,喝問道:“既然你們在辦正經差事,又怎能怕麻煩?可見到底是吃不得苦,不肯用心!賈薔到底還辦成了些,你呢?”
李暄訴苦道:“父皇,那些宗室老王們,一個個既不肯出銀子,又不真心賣地,還想多要些錢莊股。兒臣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用,被他們纏着一晚上覺都睡不得,邱氏也耐不住诰命們的吵,大着肚子回娘家安胎去了。兒臣實在沒法子,才借着出恭的由子,尋了個空偷跑出來的。賈薔實在太雞賊了,把最難的留給了兒臣……”
聽聞兒子被欺負成這樣,隆安帝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目光盯向賈薔,賈薔忙道:“皇上,勳臣那邊才是最難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趙國公人老成精,有多難對付!又狡猾又貪婪,還處處給臣挖坑。要不是皇上出面,那邊現在還僵持着呢。宗室這邊……可能還得皇上您來出面。”
“放屁!”
隆安帝罵道:“甚麼事都來煩朕,那還要你們幹甚麼?”
皇上說的話果真都能算數,朝政也不至于是現在這樣……
隆安帝和宗室的關系,那叫一個微妙。
賈薔說這話,實在欠收拾,有嘲諷之嫌。
李暄見賈薔挨罵,登時高興了,他屬于一樂就控制不住的,低着頭在那偷偷悶樂了一會兒後,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滿堂君臣:“……”
眼見隆安帝臉黑下來,要動真怒,李暄才艱難的控制住,忙道:“父皇,兒臣有個妙法!”
隆安帝目光陰沉道:“甚麼妙法?”
李暄高興道:“宗室諸王說王府的地不好賣,沒人敢買。兒臣準備,内務府都買下來就是!”
林如海在一旁奇道:“内務府買那麼多地做甚麼?皇莊就算不受稅賦,可也出息不了多少銀錢,收買皇莊還要耗費大量銀錢……豈非賠本的營生?”
李暄聞言面色一滞,眼珠子轉了幾轉後,幹笑道:“林相,先容小王賣個關子……總之,小王絕不會幹賠本的買賣就是。”
林如海呵呵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