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歎息道:“那就難怪了……隻是他即便想報仇,也該去尋元平功臣報才是,怎專盯着我們賈家?如今鬧了個身敗名裂,遺臭萬年,豈不是自尋死路?”
卻見賈政面色猶豫起來,賈母眼尖,問道:“可還有甚麼不好說的?如今家裡都成了這幅模樣,還有甚麼不能說的?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賈政聞言,“唉”了聲,搖頭歎道:“如今外面傳的頗廣,隻是其中還有大老爺和忠靖侯史鼎在裡面生事。我就想,等東府那位回來後,又該怎麼辦?怕是……”
賈母聞言,面色一白,大罵了聲:“這起子該死的孽障啊!”随後仰頭昏倒過去……
第0719章
捶到死!
大明宮,養心殿内。
韓彬、張谷、李晗、左骧皆去審問楚正了,問問他到底是吃了甚麼熊心豹子膽,敢做下如此勾當,攪動起這樣大的風波。
楚正不算甚麼,其背後的楚士倫,總督陝甘,為天下有數的大員,不得不慎重。
盡管,隆安帝方才得林如海的建議,已經派八百裡加急,前往追回傳旨欽差。
坑爹坑到這個地步,也是古今少見了。
而窦現,則告病回家,若無意外,應該不會再出現在養心殿内……
林如海留在養心殿内,與隆安帝一起看着恪懷郡王李曉入内。
一來做個見證,二來,這也算是隆安帝對林如海的一種補償……
“父皇,兒臣與楚正并無深交。他所做之事,兒臣絲毫不知情。”
李曉顯然也已經知道了發生了甚麼事,進殿内後跪地見禮罷,并未起身,直言道。
隆安帝冷笑一聲,道:“沒有深交,不知情?不查朕還不知道,你恪懷郡王不聲不響間,竟将那麼多封疆大吏之子攏在手裡。上回讓你們弟兄幾個替朕迎接幾位國老回京,連家中子侄也一并見了,你還真是乖覺,一個個都禮賢下士親自結交了番。原本朕以為,這是老四的做派,哈,你們弟兄二人如今倒是颠倒了個個兒!好啊,好本事!”
隆安帝冰渣子一樣的語氣中充滿刻薄譏諷,更讓人心裡發寒的則是那誅心之言,李曉面色蒼白叩首道:“父皇上回教訓兒臣之言,兒臣至今一字不敢忘卻。且有那麼多大事要辦,有那麼多政務要學,兒臣……兒臣當真犯不着參與這等事中。另外,此事兒臣也有耳聞,以為着實算不上高明。血書控訴諸罪,能落實的,幾乎沒有。兒臣雖愚魯不堪,卻也不會這般不明智。”
隆安帝雖然心中也願相信這個兒子,可帝王的多疑,又讓他不能徹底相信,隆安帝冷聲道:“算不上高明?這一回那起子奸賊差點就害的賈薔身敗名裂,遺臭萬年,這都算不上高明,甚麼才算高明?非讓他家破人亡麼?
朕看此毒計高明的很,哪裡不明智,哪裡愚魯了?
李曉,到底是否和你相幹,朝廷會嚴查下去。查明白前,你在王府待着,閉門讀書,不得外出半步。
甚麼時候查清楚,果真和你無幹,再出門不遲。
但若此事果真為你所做,李曉,你莫要怪朕不顧父子之情,你好自為之。”
被停了觀政之權,距離被廢也隻一步之遙,李曉面色慘白,卻再重重叩首,道:“父皇隻管讓下面人去查便是,兒臣自認清白,沒有辜負父皇的教誨,也絕不會讓父皇蒙羞。”
說罷,起身告辭出宮。
等李曉走後,隆安帝心中微微一歎,他同林如海道:“朕也曾天真幼稚過,以為衆正回朝後,必能同心協力,共謀新政革新寰宇,開創前所未有之盛世。卻不願去承認,是人便有私心,便有私念,便會有鬥争!”
林如海搖頭道:“哪一朝哪一代的盛世中,臣子間也一般争鬥,隻是在披荊斬棘開拓大業時,都會克制些,但也從未少過。等到了天下安甯盛世開啟之時,便往往是劇烈内鬥的開始。
強漢時如此,盛唐時更是如此。所以,出現這樣的事,原也不算新鮮。”
隆安帝聞言笑道:“愛卿能有此等氣度,朕也放心了。隻可惜那窦現,從前一心想要革新大政,變革舊法,如今竟然隻因為賈薔那些不着調的想法,就魔怔了般……”
林如海緩緩道:“有人将臣等列為新黨,景初舊臣為舊黨。其實何為新黨?何為舊黨?
除了軍機處幾位大學士,下面辦事的官員,原先不大都還是景初舊臣,是舊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