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差點笑的從城門樓上跳下去……
……
大明宮,養心殿。
獻俘結束罷,隆安帝又領着文武百官、王公勳臣前往奉先殿告祭列祖列宗。
待禮數行盡後,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
百官散盡,王公勳臣各自歸家盡享佳節。
隻是軍機處幾位大學士,外饒兩個礙眼的,還是被留在宮中……
“賈薔,今兒你這狂悖行徑,莫非是自污?”
入殿正座後,韓彬最先開口問話。
大鬧皇宮内廷,“狂悖”二字着實談不上冤枉……
賈薔搖頭道:“我雖封及國公,可手中并無甚麼實權,又未入朝堂,這會兒自污甚麼……今兒動手,着實因為閹庶太可恨。仗着是皇上的家奴,就敢不陰不陽的使手段。皇上、皇後準皇貴妃歸甯省親,原是皇恩浩蕩之事,偏那起子閹庶從中作祟。如今在禦前,我還算有幾分體面,皇上、皇後待我如此優渥,他們就敢擅權弄鬼,實在是可怕。漢唐婦寺之禍,不可不防。這些原不該我來操心,隻是……”
看着韓彬,賈薔搖了搖頭。
韓彬哈哈大笑起來,其餘諸軍機也紛紛搖頭輕笑。
這鍋倒是甩的利落,不過……
諸軍機紛紛将目光看向了隆安帝,婦寺之禍,的确不可不防!
隆安帝卻面色陰沉,喝道:“胡吣甚麼?大燕不是漢唐,太祖鐵律:閹庶不得幹政,有違此例者,斬!那幾個狗才隻因和你有龃龉,才行下這些陰私勾當。哪來的婦寺之禍?”
他這些年手裡積攢的勢力大半皆為宦官,果真廢了他們,他也就成了睜眼瞎了,又如何舍得?
隆安帝雖尊崇幾位大學士,但皇權與相權自古以來相輔相争,帝強則相弱為輔,帝弱則相強,若出權相,則皇權旁落,成為傀儡。
豈不聞曹孟德“丞相”之稱?
所以,即便幾位大學士都有意嚴懲戴權,廢黜中車府,隆安帝卻不為所動。
因此事着實敏感,韓彬等人也未再多言甚麼……
又說起了宣府查抄範家之收益……
“範家在直隸、山西、河南等數省的四十餘州縣遍設商号門鋪,另插手糧鋪甚至鹽務,在天津、滄州置有囤鹽的倉庫,以解遞入草原,獲取暴利。此外,還在神京西市有門樓六座,張家口有商号十二處,歸化城有商号四處。田畝方面……僅在宣府,就置有地産一百零六頃。另山西、直隸、山東、遼東乃至兩湖各省,皆有地産,合計一千兩百頃。分布于各地房産近三千間,以及鹽貨,二十六萬餘包,餘财無算。”
“查抄出的銀冬瓜、金餅等現财,合計四百六十三萬兩,若加上各處門鋪存銀,逾八百萬兩。”
家财妥妥過千萬!
林如海聲音清淡的陳述着戶部清繳上來的範家銀财,此時的範家财力正處于巅峰鼎盛之期,朝廷這一網下去,吃的滿嘴流油!
甚麼叫富可敵國?
無過如此。
等林如海說完後,諸軍機臉上都有些笑意。
有了這樣大一筆浮财,即便今歲再天逢大旱,朝廷也有足夠的底氣應對。
“賈薔,範家有錢,還是你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