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範家有錢,還是你有錢?”
李暄“小聲”問賈薔道。
“……”
賈薔扯了扯嘴角,瞪了李暄一眼後,見幾雙眼睛裡的目光似乎隐隐泛綠,沒好氣道:“人家七八輩子的土财主積攢起的家業,也想和我比?”
這轉折差點讓衆人閃了腰,隆安帝都冷笑道:“你比範家還有錢?”
賈薔搖頭道:“現在還沒有,但以後肯定比他家更有錢。不過他家的銀子不算錢,臣的才算。”
張谷笑道:“奇了,真金白銀都不算錢?”
賈薔搖頭道:“要那麼些黃白之物埋在地下,那算甚麼錢?将銀子花出去,辦成事,那才叫錢。果真論家底,誰還能富得過天子?天子有四海,有萬裡江山,可為甚麼總是銀匮?不是皇上真窮,是皇上要将銀子花出去,辦實事。如範家那樣,掙得不義之财,要麼埋土裡,要麼買地置宅買奴仆,要麼勾結貪官豢養官場打手,這種貨色莫說與天家比,連我也比不過。
我掙的錢如今雖沒他家多,但我辦下的事,利國利民,青史必将記有我賈薔之名。範家嘛,也會留名,不過留的是臭名。所以,他家的錢不算錢。”
左骧打趣笑道:“剛才沒得着榮光,這會兒自己誇贊自己?”
衆人呵呵笑了起來,賈薔扯了扯嘴角,不搭理。
隆安帝看着賈薔沉聲道:“雖是你魯莽行事才失了這份體面,可誤打誤撞之下,也少了許多麻煩。你年紀還小,多沉下來磨砺磨砺,少出些風頭,不是壞事。”
李暄悶着頭不敢擡,可着實忍不住說了句:“一輩子也難再有第二回喽。”
賈薔:“……”
等隆安帝将李暄罵了個狗血淋頭後,賈薔方道:“豈會難有第二回?待将來在海外拓土萬裡,揚我華夏神威,将大燕之名,傳諸宇内,就不信沒有第二回!”
李晗笑道:“好!此方為我大燕勳臣該有之志氣!”
雖然沒一個人信……
賈薔正色道:“李相,東洋、南洋兩大外洋水師,家底兒都不如一群海匪,該造新艦,招募海員了,這糧饷……”
李晗亦正色道:“甯國公,你看我這把老骨頭值多少錢,你拿去賣了罷。”
也是因為今日着實高興,如李晗這等人物,也在養心殿内開起了頑笑。
果然,一群無良大佬們紛紛大笑起來。
笑罷,隆安帝淡淡道:“賈薔,這個差事,目前主要是便利你将海糧運回。如今海疆尚無大敵,朝廷仍需以新政為要。等新政大行天下後,國庫有些底子了,再與你多些糧饷,好好圓一圓你的海航之夢。孰輕孰重,你心裡要明白。”
盡管賈薔已經将西洋諸國描述成皇權鬼使,全天下燒殺搶掠,都殺到大燕家門口了。
但僅憑他的空口白話,又如何能讓這一屋子君臣大佬信服?
隻當他少年夢呓罷……
賈薔心中輕歎,卻也沒甚遺憾的。
既然這天下朝廷不願取,他來取之便是!
“皇上,朝廷不給銀子,那臣能不能招募些海員水手,想辦法弄些糧饷,不求建起一支強大的海師,可總要建起幾艘像樣的戰船罷?臣觀兩洋水師公文,将官的座船出海,船上水員要拿桶往外倒水,不然船都要沉沒,這算哪門子的水師?李大人糊弄人也沒這樣個糊弄法罷?”
賈薔氣不過道。
隆安帝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