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同賈薔道:“昨兒出了事後,今天就空了。原本每天人都堆擠着,熱鬧的很。”
賈薔笑了笑,道:“别急,過了這陣風波再提。你和賈芸搞的那個英雄榜可以繼續排下去,也不必非要勳臣子弟才能入。果真有本事的,都能來打擂。”
薛蝌激動道:“果真能放開?”
賈薔看了眼董川、張泰、陳然三人,道:“勳貴子弟多不成器,又被殺了個七七八八,剩餘的膽子也都被殺破了,多成廢物,指望他們再來打擂論英雄,還能來幾人?不然放開了,會盡天下真英雄!”
雖明知道是激将,陳然仍沒忍住,道:“甯國公也忒小瞧人了!要不是昨天之事,牽扯到太多人家,連端澤他親姑姑和親姐姐都被牽扯其中,若非如此,此地必是熱鬧的!”
賈薔呵了聲,問董川道:“因此事尋我?”
董川臉上有些臊熱,愧然道:“國公爺日理萬機,事務繁忙,原不該因私事相擾。隻是端澤他姑姑……我幼時去全甯侯府時,也待我極好……”
賈薔審視了董川一番,“啧”了聲道:“人不可貌相。”
董川:“……”
賈薔沒多說甚麼,問道:“哪家的?”
董川忙道:“嫁到吉安侯府了,昨晚連夜被抄家,送去教坊司了。”
賈薔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一個姐姐?”
張泰激動起來了,忙道:“對,親姐姐,嫁在永康侯府!”
賈薔看了眼張泰後,同董川道:“怎麼不讓全甯侯張安出面?他現在執掌奮武營,到宮裡求個情,這不過是小事罷。”
董川苦笑搖頭,道:“事涉謀逆大罪,全甯侯也不敢因兩個出嫁女摻和進去。”
賈薔氣笑道:“他不敢摻和進去,你就帶着來找我?你自己覺着有這樣的道理沒有?”
董川慚愧道:“國公爺,是我孟浪了,也是着實是沒法子的事,就看國公爺有沒有法子。果真沒有,也同樣感謝。”
賈薔擺了擺手,問道:“他們是遇到難處才尋得你?”
陳然、張泰臉色難看起來,齊道:“甯國公忒小瞧人了!”
董川笑着拍了拍兩人肩膀,道:“我從宣德侯府出來第二天,他們兩個就尋來了,要我去他們家住,我隻是沒去,忙着公事罷。”
賈薔颔首,看向陳、張二人的目光鄭重了些,道:“還不錯。也罷,此事我回頭去問問,不過你們不要聲張,牽扯之人太多,風聲露了出去,壞了事不說,牽扯到我,我拿你們是問。”
張泰聞言已經激動的面色漲紅,抱拳道:“國公爺大恩大德,在下絕不敢忘!”
賈薔笑罵道:“可拉倒罷,你們那一群衙内裡,我瞧着也就子儀能成事。你們兩個雖算是有些義氣,可也就那樣。回頭守着全甯侯府、東川侯府那一畝三分地,厮混一輩子拉倒,還不配讓我多看兩眼。”
說罷起身,同董川道:“你家的案子差不多要定下來了,宣德侯董輔降為子,暫不入罪,差事也先擱置。不過也有好消息,你于宣府一戰中立下大功,功封二等伯,入海師衙門為官。子儀,好好做事。”
……
朱朝街,豐安坊。
尹家萱慈堂。
見禮罷,尹家太夫人看着賈薔叮囑道:“瞧着氣色不如先前精神,可是累壞了?你一天忙多少大事,可也要注意身子骨。年輕時不當回事,老了豈不受罪?”
賈薔含笑應下,謝過之後,道:“今兒來是單門來謝老太太的,昨兒去榮府做客,還幫襯了許多,我卻沒趕上問候一聲,着實不該。”
尹家太夫人不大高興道:“說這些外道話做甚麼?豈不生分了。你若是忙其他事,慢怠了我這老婆子倒也罷,可你是帶兵誅逆,定國安邦,是正經大事!你越顧不上我們,我們反倒越高興!你如此說,豈不是說我們不知輕重?”
賈薔哈哈笑着賠不是道:“是我說偏了,老太太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