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忙道:“不礙事,皮外傷看起來唬人,實則甚麼事也沒有。他們這部人馬,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不親自下場打伏他們,他們未必真心歸順。”
闫三娘聞言忙道:“爺,不必如此。他們不敢不聽爺的話,要是我知道了,一定教訓他們。”
賈薔笑了笑,道:“四海王都沒能震懾住叛逆,更何況你?”
闫三娘:“……”
見她神情陡然黯淡下去,黛玉都心生不忍,同賈薔道:“你這人……人家好心向着你,你反倒不領情。”
賈薔搖頭道:“私是私,公是公。三娘,帶兵沒那麼簡單。人心隔肚皮,畫人難畫骨。想單憑一時的情分帶兵,那早晚必出反叛之事。”
闫三娘若有所思道:“那就……像爺這樣,打伏他們?”
方才在船艙裡,賈薔一式“閻王三點手”使出,蒯大漢即便沒輕敵,可也沒将賈薔當成鐵牛那種重量級的對手。
再者,又不敢傷着他。
結果可想而知,“哐哐哐”三聲,蒯大漢當場被賈薔打倒在地,震懾全場!
蒯大漢當然不服,可已經站不起來,于是惱火的四海殘部就輪番上陣。
然後……
讓賈薔殺了通透……
這一下,再無人不服!
主要是賈薔俊秀“瘦弱”的身體,和這樣的戰果形成的對比,太過震撼人心!
也讓那些四海舊部們明白,甚麼是真正的貴人!
賈薔卻仍搖頭道:“以威懾人,也難長久。”
闫三娘奇道:“那到底該如何帶兵?”
賈薔正色道:“唯有鐵血的紀律,嚴苛的執行,才能鑄造出一支無敵當世的人馬!也唯有這樣的兵馬,才能在四海縱橫,與倭奴、葡裡亞、佛郎機、尼德蘭等洋番海上争雄!”
闫三娘是知道海事的,她抿了抿嘴道:“我聽我爹爹說過,葡裡亞、佛郎機、尼德蘭還有後面又出現的英吉利,都是極強的對手。他們的船厲害,火器和炮也兇……”
賈薔笑道:“所以,我們要造比他們更厲害的船,比他們更兇的炮!對上這些敵人,怕是沒用的,隻有一勇無前有我無敵的去拼!其實我們是占優勢的,因為那些小國全部加起來,人口都沒有大燕多。拼财力,他們更是遠遠不如。再加上,南洋諸國距離他們本土相隔萬裡,對我們言,卻就在家門口。所以,隻要我們自己強大起來,在南洋這片,我德林号就是無敵的存在!
當然,眼下還不成,要先強軍,先和他們貿易,向别人學習。先做别人的弟子,再當人家的先生。”
闫三娘聽了頭疼,道:“我聽不明白這些,爺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爺說殺誰,就殺誰!”
雖然聽不懂賈薔說甚麼,可隻聽這恢宏之氣魄,就讓闫三娘熱血沸騰!
黛玉替賈薔包紮了好一陣後,手腕都酸了,擡頭見闫三娘殺氣騰騰的說出這番話後,啐道:“家裡原就有一個殺坯了,如今又多一個,往後可還了得?”
盡管眼下還不熟,闫三娘卻已經知道黛玉的心性極好,因而笑道:“改明兒遇到壞人了,太太才知道我的好!”
黛玉笑着白她一眼,道:“偏你能。”
賈薔同闫三娘道:“你送些藥去下面,然後同他們說,今晚開始,我每天抽出一個時辰來,與他們講一講大海之事。”
闫三娘雖然心裡已經喜歡極了賈薔,可聽聞此言,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從未見過大海的人,對自幼生活厮殺在大海巨浪之上的人們,說說大海的事?
黛玉也笑,問賈薔道:“你去過大海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