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筠聞言笑道:“已經開始往小琉球搬了,不過我也不知祖父大人是如何想的,揚州那邊家業的主體,仍沒有動。看起來,似乎是相信國公爺既能出海開拓,也能保住大燕境内底盤不失……”
賈薔聞言哈哈笑道:“他老人家對我倒比我自己還有信心……”卻也未多言,看向後面和伊麗莎白叽咕了一會兒的徐臻道:“仲鸾。”
徐臻忙應道:“國公爺有何吩咐?”
賈薔問道:“小琉球那邊需要一個整體管事的,除了水師出海不管外,餘者如島上防衛、政事安頓、工坊布局,以及對各大世家遷徙寶島後必然生出的一些事,再有就是和原著民間的矛盾,都需要人來操持。雖無總督之名,卻有總督之實權。當然,小琉球名義上地位最高的是三娘,她代表我的身份。但她隻負責掌軍,餘者,皆需旁人輔佐。你以為,如何?”
聽聞此言,連齊筠面色都變了變。
小琉球雖占一個小字,但絕不小。
且有德林号傾盡全力轉移至此,再加上十三行、九大姓和他們揚州齊家,不斷往小琉球搬遷,又正好得天時遇到災年,以九大姓和十三行的能量,簡直如鲸吞一般在不斷将災民往小琉球上遷徙。
若是推斷無誤,明歲依舊是大災年的話,那小琉球上怕是要有百萬民衆。
徐臻,一個極有才能但不着調的小年輕,就要擔負起一省督撫之權?
甩開他十條街啊……
徐臻一張臉都鮮活了起來,臉上的肉都跳了跳,道:“喲!國公爺,小的給您磕頭了!”
賈薔沒理他,而是同齊筠道:“仲鸾是個清白人,在小琉球沒有利益幹礙,所以能服衆。若是德昂你,齊家上島後,你在彼處就會束手束腳,難免會出亂事,很麻煩,也會分散你的精力。
德昂,日子還長,我們的将來遠不止一個小小的小琉球。待我回京後,你就代我出面坐鎮粵州城。
你為人儒雅謙和,各方面都能調和得當。
而仲鸾有急智機變之能,小琉球初興,必多雜難之事,他更适合。”
二人聽聞這番話,明白了他的心意,自不會多言。
賈薔一手扶着聖保羅炮台的大炮,一面眺望浩瀚的南海夜景,見海上一輪明月高懸,心情也有些波瀾,又道:“德昂、仲鸾,這南海之畔,是你我大業起興之地,同樣也是我最後的退路,所以絕不可有半點閃失。
你二人莫要小瞧天下人,想壞事者想取而代之者不知凡幾,所以你二人在南邊務要精誠合作,勉力共之。
别的我都不擔心,金銀你們也不會放在心上,但一個‘權’字,一個‘争’字,此二字令古今多少英雄豪傑折戟沉沙?
你二人雖年輕,卻也算得上當世人傑,前途不可限量。
本公望你們記得此二字,好自為之。”
“國公爺,怎麼聽着,感覺您好像要回京了?”
徐臻摸了摸後腦勺,看着賈薔的背影問道。
賈薔搖了搖頭,道:“回京還要再等等。”
眼下還未積攢出迫不得已時打一場大仗的家底兒,小琉球上也還未練出火器強軍,未以鐵血紀律規肅過的大軍,都非強軍。
賈薔當然沒時間從無到有訓練出一支鐵軍來,但卻可以建一座軍校。
黃埔的名頭太大,他擔不起,但德林軍事學院之名也足矣。
賈薔将德林四海船隊完全交給闫三娘,當然是給予她充足的信任。
但艦隊内所有隊正(五十人)以上的武官,皆要入軍事學院進行長短期不等的學習。
且一輩子絕不是隻學一回,想當更大的官,每提拔一回,都要進行一回入校學習。
之後的半年到一年時間内,賈薔會做德林軍校的第一任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