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年到一年時間内,賈薔會做德林軍校的第一任山長。
軍事技能他自然不懂,這倒沒關系,有闫平并他的六個老兄弟,還有不少西夷武官出身的水手懂。
賈薔所能做的,就是設定一套盡可能完整的學院制度,包括針對先生的,和學員的。
另一樣重要的事,就是政治思想工作,這是前世我黨奇迹一般坐江山的絕對法寶。
賈薔雖沒想過坐江山,但以為若不借鑒一些,那才是暴殄天物。
心裡盤算着這些重要的事,賈薔面上也表現出一絲絲壓力,他眺望着海上明月,心裡又忽地想起,算算日子,嶽之象該進京了……
……
布政坊,林府。
梅園。
梅姨娘如槁木般躺在床榻上,雙目空洞無神的望着頭頂的帳子,卻又甚麼也看不到。
淚水早已沾濕了枕巾,濕了幹,幹了又濕,快要流盡了……
用心如死灰來形容,也形容不來此刻梅姨娘的心。
那是看不見一絲光明,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的深淵地獄……
刻骨銘心的,絕望。
“吱……呀!”
忽地,一道開門聲傳來。
但又如何能驚動得了梅姨娘,她隻願沉溺于這片死寂中,一起歸于寂滅。
“靈韫,我來看你了。”
這道虛弱蒼老的聲音,卻如驚雷一般,讓木然的梅姨娘猛然一顫,随即不敢置信的眼中聚光,看向了來人。
“老……老爺?!”
梅姨娘看着由忠伯攙扶着,形容清癯的林如海站在榻前,一時無法相信,哽咽道:“老爺,你來接我和……咱們的孩兒了麼?”
眼淚又淌了下來,聲音哀絕。
林如海緩緩坐于榻邊,溫聲道:“靈韫,咱們的孩兒沒死,他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被林如海有些溫暖的手握住,梅姨娘這才察覺出來不對,一下坐了起來,聲音卻愈發顫抖,淚流不止道:“老爺,您……您真的醒來了?”
林如海微笑颔首道:“忠伯見家裡出了事,你經不起打擊倒下了,擔心這樣家就要散了,便于我榻前哭了許久,我聽說了後,就醒來了。靈韫,相信我,孩兒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沒有事,他一定會回來的。”
梅姨娘張着嘴,無聲的哀嚎了起來,非痛至骨髓,痛至靈魂最深處,又如何連聲都哭不出?
林如海眼中閃過一抹愧疚,輕輕将她攬入懷中,輕聲道:“靈韫,往後我哪也不去了,隻當還未醒來,好好将養身子骨,好好與你書畫琴棋度日。皇恩雖重,你我業已還清。今後,咱們就在府上,等咱們的孩兒歸來,可好?”
論相貌,林如海屬于當世最頂尖的一撥。
論才學,林如海探花郎出身,詩詞賦文海内聞名。
論心情,他儒雅随和,溫柔體貼。
這樣的男人,又如何不招女人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