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在一旁沒忍住,嘎嘎樂了起來,被尹後目光嚴厲的瞪住了。
韓彬沉聲問道:“甯國公,眼下五大京營如何安置的?”
賈薔淡淡道:“這五人也不過是從邊軍回來,執掌了一年而已。雖安插了不少親信,又如何比得上老公爺幾十年如一日的往裡摻沙子?”
衆人:“……”
姜铎笑的如同老的沒毛的鴨子,好樂一陣後,說道:“這回是徹底沒底兒喽!回頭把京營調出去,和邊軍輪戍,再選幾個忠厚本分的武将看着,也就沒事了。老夫死後,隻要賈小子手不往軍中亂伸,軍權慢慢也就收到朝廷手裡了……”
賈薔:“……”
這一老一小互放暗箭,讓尹後看的着實好笑。
尹後一雙鳳眸落在賈薔面上,問道:“那眼下,又該如何?”
賈薔笑了笑,道:“那臣就擅自做主一回?”
尹後微笑颔首,賈薔随即轉身傳令:“全部拉下去,午門斬首!将首級傳遍京營、步軍統領衙門、豐台大營和西山銳健營,告訴他們,天下太平,民心思安,大燕沒有絲毫謀逆的餘地。”
在一片怒罵聲中,齊安候李虎等被拖了下去。
賈薔目光随落在李時面上,不過還未等他開口,就聽李景淡淡道:“薛璐、李虎、王芳之流是謀逆反賊,賈薔,你又好多少?”
“李景!!”
尹後聽聞此言,勃然色變,呵斥道:“你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
賈薔先回身與尹後躬身一禮後,再轉過身來,看向李景道:“王爺這話問的其實很好,不止王爺,便是軍機處的幾位宰輔大學士也必有此問。”
韓彬淡淡道:“不止我等,天下人也要有一個交代。眼下非亂世,不是兵強馬壯者稱王之時。”
賈薔聞言冷笑了聲,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姜铎,随後看向尹後,沉聲道:“娘娘,臣以為,此事當重心不重行。當然,這句話對旁人未必适用。但是對臣,卻可行!
我賈薔自入朝以來,哪一件事,愧對過朝廷?哪一件事,愧對過天家?
又有哪一件事,愧對過社稷黎庶?
臣不屑于去擺功,春秋青史自會與臣一個公道。
但是,我賈薔為天子、為朝廷、為黎庶做了甚麼,其他人可疑,韓半山,你的眼也瞎了麼?
天下人都有資格問我要交待,隻你們軍機處哪來的臉,向我要交待?”
此言一出,韓彬等無不面色震怒。
卻聽姜铎嘎嘎笑道:“說的好哇!說的好哇!賈小子替皇上,替你們這些宰輔,可是背了不少黑鍋。你們呐,就可着一個孩子很薅,真當人家好欺負?咱們大燕,得虧還有一個皇後娘娘,還有一個太子還算是明白人。大燕國運才不衰……你們這些球攮的酸秀才們,私心太重。”
“老公爺!!”
韓彬面色凝重,沉聲道:“仆,何來私心?”
姜铎歎息道:“這就是你們讀書人的毛病,就把你們自己當作是江山社稷,當作是黎庶百姓的化身。你們自覺一心為公,所以可以讓這個做刀,讓那個做刀。到頭來,刀用完了還嫌人家刀刃太利,想折了埋了,你們也覺得天經地義……
豈有此理啊!
你們為的果真是社稷,老夫看你們就是為了實現你們心中抱負……可老夫瞧着,你們也沒見着比賈小子救的人多立的功高啊?
怎麼就非讓他去死,來成全你們新政圓滿?”
聽聞此言,幾個大學士面色都不禁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