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銮深吸一口氣,與李铮、李鉚、李鋈等兄長對視一眼後,諸皇子們将李铎圍在中間,一起重新端正了大檐帽,理了理軍紀扣,随後面向尹子瑜,齊刷刷舉起右手,以最莊嚴敬重之大燕軍禮,向尹子瑜表示敬意!
同時也表達了,今後對李铎的愛護決心。
看到這一幕,尹子瑜終是欣慰的淺淺一笑後,又淚如雨下。
誰的兒子,不心疼呢……
……
第四十九章:父慈子孝
定下諸皇子之後将先為皇十三子李铎建封國後,賈薔就讓一衆皇妃将各自皇子領回去好好叙說天倫,晚上家宴時再聚。
尤其是香菱、晴雯、莺兒、紫鵑等,想念皇兒想念的緊。
若非一個個身上都擔着差事,分散去大半精力,怕光是擔憂各自的長子,都要哭幹眼淚。
尤其是晴雯,懷第二子時染了風寒,病的極重,大人雖得救,卻未能保住腹中嬰孩。
那段日子,整個人瘦的脫了相。還是賈薔親自帶其北上草原散了散心,哄了許久才算緩了過來,卻仍沉默寡言。
直到一年後,再生一子,才算恢複了過往的精氣神……
待諸皇妃将各自的大小皇子們都領了去,連劉大妞和梅姨娘都領了王磊和林安之家去後,李銮和黛玉所生次子,皇四十九子李銁被招至跟前。
李銁今年不過八歲,長的亦是眉清目秀,更類黛玉些,隻笑嘻嘻的看着父皇、母後和太子兄長。
百姓人家八歲稚子,許還懵懂憊賴不知事,然生在天家,李銁很早就明白了些大人才會明白的事。
譬如雖同為天家嫡子,他的命運卻和兄長截然不同。
而且,連一絲改變的機會都沒有。隻因他的哥哥都快數不清了……
所以,從不想那些有得沒得,一心當個乖巧兒子,乖巧弟弟。
而李銮撫了撫幼弟的額頭後,見賈薔壓根不搭理他,隻顧着和其母後輕聲說笑,一時間心中難過自責,慚愧不安。
他也沒甚怨言,當初以太子身官拜西征大将軍,艦出唐藩,一路向西滅小國無數,打的他心高氣傲,連幾位皇兄和林安之并随軍諸将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到最後甚至強令水師官軍作陸戰軍,與敵炮戰,結果中了敵人誘敵深入的驕兵之計,損失慘重。
若非林安之留有後手,及時趕到甚至反圍剿敵軍,他這個大燕皇太子,說不得已經殉國了……
事已至此,他哪裡還能有甚麼怨言。
黛玉沒好氣嗔了眼胡說八道的賈薔,随後安撫李銮道:“你才多大點,拾個跟頭是好事,這是你父皇方才的原話罷?再者,你遇挫折一事,你父皇替你遮掩的嚴嚴實實的,連為娘也是今兒才知道。你可知道你父皇的良苦用心了?”
李銮聞言,再難掩心中愧責,跪地叩首,哽咽落淚不止。
賈薔嘴角剛浮起一抹刻薄的譏諷,準備開口敲打時,見黛玉紅着眼圈不依的看來,扯了扯嘴角道:“你自己瞧瞧,他也不算長于婦人手的纨绔,打三歲起入官學。原以為算是磨砺出來了,誰知還是如此德性!遇到點事,居然還哭鼻子?朕真是見了鬼了!”
黛玉氣道:“你少冤枉人,皇兒是因為遇挫才如此難過的?他是因為覺着讓你失望了,才如此愧疚難過!”
賈薔簡直震驚:“讓朕失望?朕何嘗對他們抱過希望?”又在黛玉動真火前道:“所謂希望,原該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當初梓童與朕初逢時,難道就對朕抱過希望?還不是年複一年,朕用真心,和一場場勝利還有正确奠基的。
他們一群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怎麼就自大到以為朕會指望他們能幹出甚麼驚天動地的事?”
“呸!”
當着二子的面,賈薔這番話讓黛玉含羞啐怪了下,不過心中卻徹底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