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為彼輩默哀稍許後,輕輕推了推賈薔的臂膊,促狹道:“你還是去寶丫頭那坐坐罷,今兒她可是心驚肉跳了一天了。”
想起今天寶钗的神情變幻,黛玉就有些不厚道的想笑。
賈薔搖了搖頭道:“今兒有些累了,不想多走動,再者……朕還想與皇後再添一子!”
“呀!”
黛玉聞言驚羞不已,輕啐道:“皇兒們馬上都要成親了,都是要當祖父母的人,還胡說甚麼?”
賈薔最喜身邊人的嬌羞動人,将黛玉攬入懷中抱緊,揚起眉尖笑道:“怎是胡說?他們成親是他們的事,與咱們何幹?朕看皇後,一如當年齊下揚州時,未曾變化分毫。”
黛玉聞言,感動的似要化在賈薔身上,不過……
到底不是少女時,感動來得快,去的也快,嬌俏一笑從賈薔懷中掙脫後,看着愕然的賈薔抿嘴笑道:“薔哥兒你還是去寶丫頭那罷,今兒她心裡實不受用。你若不去,她怕更要難熬。你能想到的事,她未必想不到……”
……
靖海侯府。
四海堂上,闫平坐在輪椅上拿鞭子将闫舟狠狠抽了一頓,若非李锴勸攔,闫舟怕是要傷筋動骨了。
今日對闫家來說,實在太險。
也就是薛蟠未死,且在天子的強力幹涉下,此事平息了下來。
否則的話,闫家必與薛家結成死仇!
别看闫家在海師中有莫大的影響力,可那是在戰争時期。
如今天子明旨,大燕停止擴張,用百年的時間來建設内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甚麼?是經濟仕途。
在這方面,闫家比薛家差十萬八千裡。
薛家那兩位皇妃,尤其是德貴妃,在官場上可是積攢下了好大的名頭。
太平年景,這些最不能小觑!
“你這畜生,行事魯莽。還說甚麼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當得起麼?果真挑起兩家成仇,還累得天家不靖,便是闫家滿門都交代進去,也罪無可恕!”
闫平當真為今日之險後怕不已,對着滿身狼狽傷痕的闫舟厲聲怒斥道。
闫舟雖心裡還是有些不忿,但也不敢再犟嘴。
李锴勸闫平道:“外公,不至于。再怎樣,家裡總是鬧不起來的,父皇母後不同意,誰也不敢鬧。那些背地裡的腌臜貨,這一次也會倒大黴,因為他們犯了父皇的大忌。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闫平歎息一聲道:“伴君如伴虎,心中不可失了敬畏。”頓了頓又對闫舟道:“回頭辭了軍中差事,随殿下一道出海罷。”
闫舟聞言大驚,他是海師中極有希望的青壯将軍,又是靖海侯世子,将來前途不可限量,心中早就定好了規劃,二十年後五軍都督府中當有他一席之地。
若是辭了差事,豈不糟糕?
然而闫平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擺手道:“你下去罷,我還有話同殿下商議。若是想不明白,方才殿下說的那些話,你可多想幾遍。”
今日聽完李锴歸來後簡述的天子之言,闫平就明白過來,所謂外家相助,妻族相助,都隻為了解決一事。
兵權,豈能常握世襲權貴之手?
不過相比于前宋太祖的杯酒釋兵權,當今天子的做法,就高明的太多了……
既保全了富貴,還不會養成廢人,失去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