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差爺,在下想應聘修編縣志的文吏,不知應該去尋何人?”
易書元雖然穿着樸素,但神态自若氣度不凡,兩名差吏不敢怠慢,紛紛回禮後說道。
“先生既應征文吏,我們自當帶你去見主簿大人,尚未請教先生大名?”
“呃,在下……易書元!”
易書元猶豫之後還是用了真名。
“易先生這邊請!”
差吏其實對面老百姓是稍有些蠻橫意味的,有的人甚至會故意做出一些兇相給人看。
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面對易書元,其神态真誠不似作僞,兩人的态度便也非常平和,或者說甚至生出一些好感,畢竟讀書人普遍看不起他們這種人,有些人表明恭敬眼神卻透露着鄙夷,若說在讀書人眼中的差吏鄙視鍊,舞刀弄棍的肯定還要排在文吏後面。
一個人繼續值守,一人帶着易書元進入縣衙内部,穿院過門走了一陣,才來到一棟屋舍外。
“主簿大人,有人應聘修撰縣志的文吏。”
“帶他進來吧。”
“是!”
差人回答後看向易書元,向内伸了伸手。
“請吧。”
易書元在一拱手,調整一下心态,和官差先後走入其中,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短須男子坐在公案前,他沒有穿官袍,隻是一身常服。
在聽到易書元的腳步之後,主簿擡起頭來,看到易書元的第一眼就面露詫異,此人形容俊朗,儀态頗有幾分氣度,竟來應聘文吏?
不過易書元又不知道别人想法,這會隻是表面鎮定,心裡緊張得不行,他會不會開口就要查戶口啊?在西河村自己的身份雖然比較複雜,但證明是本地人應該問題不大吧?還是要考驗我學識?
“你要應聘文吏?”
聽到問話,正在胡思亂想的易書元趕緊正色回應。
“正是!”
主簿點了點頭站起來,從桌上取了一張紙推到桌案另一邊,又從筆架上取了一支懸挂的狼毫筆遞給易書元。
“寫幾個字讓本官瞧瞧。”
寫字沒問題,易書元松口氣接過筆,一手扯袖右手提筆在桌案硯台内沾了點墨,正要落筆卻猶豫了一下。
文吏算不算公務員?應征的人挺多的吧?我随便寫工整一些指定是被刷下來的!
這麼想着,易書元腦海中仿若靈光一現,此前書畫攤的畫面一一浮現,其中真意我是否能得一二呢?那文字的軌迹在此心中刻愈發明顯,仿佛真的落筆能成。
下一刻,易書元落筆,運墨飽滿行文流暢,字體不潦不草卻透着幾分空靈自在,正是将之前那字帖中臨摹的缺陷抹去,又沒有那麼潦草。
在易書元精神高度集中之下,所寫文字借意燕沁又截然不同,是為得意而忘形!
一首《鋤禾》落下,紙面文字功力是易書元兩世為人目前的巅峰,就連他自己都心頭一驚,暗道莫非我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本隻是考教文字功底,但随着易書元一筆一劃落下,就連邊上有些眼力的差吏都瞪大了眼睛,而那主簿的嘴已經微微張大。
第14章
近憂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