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瀝水擠壓外加烘幹紙張,這種正常厚厚一打紙張需要一天一夜的事情,在易書元這也就小半個時辰都不到。
此時紙張隻是半幹,易書元便和人擡着“紙闆”到了曬場。
“多謝!接下來易某自己來就行了。”
“唉,易先生有需要的話隻管叫我!”
“好!”
幫忙的長工離開,易書元看向紙闆,提起一個陶壺,均勻地重新将紙闆澆濕。
下一刻,易書元又将一層薄薄的紙張從疊一起的“紙闆”上揭下來。
這一層紙此刻就如同一層柔軟的布料,在易書元手中随風飄蕩。
透過那濕潤的纖維,易書元仿佛能看到山野和竹林,感受到天地自然。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易書元将這一層紙貼到了已經潤濕過的曬闆上。
一張兩張三張,一面闆,兩面闆……
十幾張紙很快鋪完。
易書元站在曬紙架一旁,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側目看看紙坊内部,随後揮袖一掃。
“嗚呼……嗚呼……”
院子中起了一清風,日光揮灑下來,在紙張表面燃起一層薄薄的天陽正火……
直至易書元取了紙之後道謝離開,元江紙坊内的人都還對着那一池清水啧啧稱奇。
……
此刻,易書元心情較為激動,一路腳步輕快,一直沿着城中道路出了城。
随後更是運轉那種陸地身法踏風急行,融入風中吹到了鄉野田間的林前。
前邊是大片碩果累累的稻田,身後是幽靜的樹林。
周圍既無行人也無走獸,隻有林中偶爾有鳥鳴聲傳來。
易書元尋了一塊有樹蔭遮擋的大石頭坐下,這石頭平整寬敞,仿佛就是天然的石桌。
灰勉立刻跳了出來,站在石桌的一角,擺出了此前易書元自己買來的筆墨硯台,更是将撫尺玉驚鎮于石上。
“先生,要做扇子了麼?”
“嘿嘿,看好咯!”
易書元笑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張白紙,将之對折之後用刻刀淩空劃了四刀。
頓時,兩片扇形紙張便已脫落,随風飄到了易書元掌心,而剩下的那一張大紙則被灰勉接住。
紙張仿佛兩片蝴蝶的翅膀,在風中一起一伏,卻又并不飛走。
易書元面色恢複平靜,袖口一展,其中又一根根飛出了之前早已完成的扇骨。
紙若白絹起伏,纏住根根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