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租錢給了,也容易某說一句話。”
老大笑嘻嘻的完全換了一副态度,銀子抓在手中洗耳恭聽。
“你說你說。”
“守靈這幾天晚上,可不要打瞌睡啊,家中的那條大黃狗一定要喂飽了,否則若是招了髒東西污了老爺子的屍身,那可要家門不幸了!”
易書元臉色嚴肅,說完之後也不等别人回話,轉身就走。
這話聽得院中子女連帶親屬全都臉色變了,一陣面面相觑,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後,紛紛追過去出聲挽留。
“先生,先生留步啊!”
“先生——”
易書元本已經快步走到了院外,此刻也不由頓住腳步轉身回望。
“還有何事?”
“先生,您剛剛的話是何意?”“是啊,先生方才之言何意啊?”
幾人走了過來,此刻再看易書元一頭灰發氣度不凡,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人了,而且偏偏是父親死的這天過來。
現在回想起來,剛才更是頻頻皺眉看向屋子,不由讓人有些心慌。
易書元面色嚴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不能明言,不可細講,但念你們孝順,我便多說一句,守靈之時,務必三子三女皆至,靈堂不得喧嘩,不得放野狗野貓入内,切記……”
“不可放聲大哭,不可相互争吵驚擾屍身,守靈之後擇日下葬便沒事了,定能福佑子孫!”
這說得煞有其事,說話的時候還作出掐指狀,明顯根本不是普通人啊。
而且易書元此刻聲融怪異,那低沉的聲線帶給衆人一種緊張和淡淡的恐懼,聽得人背後起雞皮疙瘩。
“敢問,呃敢問法師名号是……”
“鄙人易道子,山野散人一個,今日我所說的莫要忘了,切記切記,勿要喧嘩,在下言盡于此,告辭了……”
說完,易書元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餘家院内一衆忐忑不安面面相觑。
易書元闆着個臉快步離去,等走到剛剛遇見老漢的那條坊間小道外,一張嚴肅的臉再也繃不住了,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
人才死的時候,哪怕魂已經走了,但耳邊的聲音還是能聽到一些。
餘老伯啊餘老伯,這幾天你靈堂上肯定是十分清淨的!
而餘家子女就算有可能還去請人問問,但這種事都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左右也就幾天而已。
“唉……這餘老伯,或許去的不是陰司吧……”
易書元此刻心有所感,看向了城中土地廟的方向,但他也并沒有一探究竟的打算。
如這種新死之魂,也有好幾種可能,說不準就是哪位曾經的高人轉世。
隻不過到了轉世這一步,即便能有曾經記憶,他也不再是他了,那曾經記憶也如所閱書籍,也隻有特别深刻的一些才會有所共鳴,有一些因果。
除非胎中沒有迷失,可這樣的幾率十分迷茫,就連娃娃暈染乾坤之墨,也終究還是迷失胎中了。
但也好過徹底消亡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