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元便走了過去,那邊的船頭管事正好在和前面的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說話。
這書生頭戴儒巾身穿道袍,還背着個書箱,一看就是進京趕考的考生。
“船家,這五兩銀子也太貴了,能否便宜一些……”
碼頭上的船家坐在一張小桌子後面,桌上還擺着小秤。
“嘿,嫌貴?那你走陸路啊,兩條腿趕路,風餐露宿,那個便宜!”
書生頓時面露不忿。
“你也莫要諷刺,你好好說道說道為何如此貴,你又不提供餐食,十幾天水路就收五兩,這,這太奸詐了……”
“先生,五兩唉!”
灰勉也在易書元耳邊低語着,這錢在它看來都嫌貴。
船頭的男子笑了。
“那我還真就和你說道說道,咱這船能裝貨也能載人,你這書生連着書箱,怎麼也得百幾十斤吧?若不載你,船東換成百十斤茶葉,就算是品質不好的那種,到承天府的話,幾兩利潤是不是綽綽有餘?”
“那我問你,不收你五兩合适麼?”
這下書生頓時語塞,好像确實是這麼個道理,他百十斤的人帶來的船費不如貨物的話,幹嘛載人呢?
“行,算你有理,五兩就五兩!”
易書元在後面一點聽得發笑。
船家看似說得很有道理,但其實是偷換概念,且不說貨物占用的空間和人的問題,就說其指代的茶葉吧。
好茶不是說收就能收到的,多少商賈盯着呢,劣茶就算能收到,也未必好出手,那所謂的利潤是空中樓閣。
載人是不得已的行為,來彌補利潤上的不足。
書生走着跳闆上了船,船家看向後面的易書元。
“你也要坐船去承天府?”
“正是,不過我不到承天府碼頭,就在延山腳下的碼頭下船。”
“一樣,五兩!”
聽到船家的話,易書元瞅瞅上船餓書生後回道。
“他百十來斤帶個書箱,裡面的書分量不輕,我隻身一人沒有行李,比他少二三十斤分量,那我四兩!”
船家也是樂了,上下打量易書元道。
“看你也不像是缺那一兩銀子人!”
連個行囊都不帶,必然是沿途碼頭會各種買東西,甚至在船上買吃食的人。
易書元便笑着回答。
“我看你們這船到明早也招不滿客人,定是會空着不少位置,與其空着不如讓我四兩銀子上船。”
說着,易書元已經取出一些碎銀子放在秤上。
船家看易書元一臉輕松惬意從容不迫的樣子,想了下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