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早逝,大水來後大家逃難,兒媳和孫兒失散了,至今未歸,大女二女遠嫁他鄉,暫時也沒音訊……大夫,我兒情況如何?”
易書元翻開床上男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脈,其實他都不用做這些多餘的事,隻法眼一觀便知道床上的人很可能沒救了。
但即便以尋常醫者的角度,也不會輕易放棄一個人,也還有拯救的希望。
“他平日裡清醒的時候,有何種不适?”
“高燒不退,會嘔吐也會咳嗽,渾身難受無力,也睡不好吃不下……”
老婦人說着說着都不敢繼續了,心中升起無限恐懼,以哀求的神色看着易書元。
“大夫,求您,求您了……”
“我盡力吧,先為他理氣,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些時候涼爽點他就會醒來,然後會有些胃口,喂他吃點粥食,晚上睡個好覺,精神應該能恢複一些,嗯切勿飲用生水……”
老婦人連連點頭記在心中。
“朝廷的下一批藥材馬上會運過來,到時候我幫你們準備一些。”
“謝謝,謝謝大夫!”
老婦人對着易書元連連作拜感謝,易書元扶住她的手示意她先出去。
等屋中隻剩下易書元和病患,灰勉的聲音也冒了出來。
“先生,這人是不是不容樂觀啊?”
“嗯。”
瘟疫是對大規模棘手疫病的統稱,易書元上輩子也不是學醫的,也不懂那麼多專業病症,除了一些衛生常識外,自然是以此世醫理為準。
此世醫道也尊陰陽五行之理,秉身内身外氣理,隻不過尋常醫者需要切聞問望,再根據經驗判斷,而易書元有時候則一目了然。
“嶺東的這一關,還沒過去啊!”
登州城的情況肯定是相對算好的,想必嶺東各地,應該已經有不少醫者已經察覺到瘟疫将起了。
……
第三天清晨,李謙和随行人員才騎着快馬趕到了大通縣李家村外。
在向村民表明身份并說明來意之後,李家村中的人帶着李謙前往村頭土地廟方向,對于這個也姓李的朝廷赈災欽差,當地百姓還是很敬重的。
土地廟舊址前,多位村民帶着李謙來到了這裡。
“大人您看,這就是龍頭落下的地方,當時還滿是霧氣,等霧散了,裡面就是一顆龍頭啊!”
“對,和原來的土地廟差不多大!”“可吓人了!”
李謙和随行侍衛看向那一片地面,有一個大大的凹坑,土層被壓實了,這段時間新長出的青草和植被也被壓扁了,不少都按在土中。
工部出身的李謙能明顯看出這不是刨出來的坑,而是被重物深深下壓去的,隻不過現在的坑裡空空如也。
“隻有你們李家村看到了?”
“不是的,周圍幾個村的人都來看了,隻不過再遠一點的人過來的時候,龍頭已經消失了。”
“怎麼消失的?”
李謙追問之下,李家村的人有的苦思有的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