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撰縣志之人不至于還在元江縣中吧?朕少見如此神妙書法,于當代人中更是絕無僅有,不該默默無聞才是!他叫什麼名字?”
林修不由看了皇帝一眼,下意識站了起來。
“回聖上,其人無心官場,也不想名傳天下,甚至不願在縣志上署名,當年公務完成之後,便告辭離去了,乃是當時元江縣衙門一位奇人,名曰易書元……”
當初易書元說無心官場,那會的林修覺得對方也就是玩笑或托詞,但如今久見此書,也有種明晰對方心境的感覺。
“無心官場”這句話讓皇帝不由想到了易書元。
隻是當聽到林修的最後一句話,皇帝心中一震,猛然擡頭看向林修,将後者都吓了一跳。
“那公堂上替冤魂開口之文吏,也是他吧?”
這倒是讓林修驚愕了,自己并未提及此事,皇上如何猜出來的?
“确實如陛下之猜測!”
口技!
皇帝在這一瞬間,有種驚雷天響的感覺,将當年元江縣,乃至月州,甚至是梧州等一系列事又重新串聯了一遍,自覺也明晰了當年隐情了!
“原來易先生當時也在元江縣,他也在元江縣!”
皇帝那略顯失神的喃喃自語,讓林修也心驚不已,但還不容他細想,皇帝的視線就重新看了過來,隻是比起此前,明顯多了幾分激動。
“林愛卿,衙門錄用當查清人員跟腳,這易先生的籍貫和住址,你可還記得,速速道來,不得隐瞞,若是記不起來,也快快去查!”
看這情況,林修哪敢猶豫。
“回陛下,易先生籍貫便是元江縣,家住西河村,沒記錯的話,村中還有胞弟一家……”
皇帝越聽越激動,越聽眼神越亮,甚至不由握拳輕捶桌案。
“好,好啊!”
皇帝從承天府衙門回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不提林修的諸多思慮,至少今晚皇帝是有些睡不着的,他沒有直接回寝宮,而是又回了禦書房,并且那一部《元江縣志》也暫時借了過來。
禦書房内,借着燈火光明的皇帝又在細讀縣志中的當年一案,比起剛剛的激動,這會冷靜一些之後又有諸多想法。
章良喜深知帝心,自然明白皇帝的渴望,便在此刻說道。
“陛下,何不下旨元江縣呢?可以不直接封官,給些賞賜令其光宗耀祖也是好的,也不算無功受祿啊!”
皇帝擺了擺手。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将心比心,換成是朕,或許也并不會覺得多有好感……”
說話的時候,皇帝還在反複翻閱《元江縣志》中的那一冊。
“良喜,元江縣距離京城有多遠?”
“遠在蒼南道北端,快貼着蒼山山脈了,距離可是不近……”
說到這,章良喜忽然心頭一跳,趕忙說道。
“陛下,剛才林大人也說了,易先生離開縣衙便遊曆天下去了,蹤迹無處可循,自然也是久不歸家,就算去月州,九成九他也不在那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