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陛下身邊,想拍個馬屁都如此艱難啊!”
“哈哈哈哈哈……”
皇帝也不知道今天笑了第幾次了,譚元裳和易書元在一塊,“笑”果拔群。
易書元望着天空,如今星羅會還沒有結束呢,或者說因為今次的特殊,或許還十分熱鬧呢,同時口中也說道。
“此等天星閃耀之象,是天道自然之運轉規律!但真要說起來,其實以奇門術術之論,天地星象變化,确實偶爾也應人間。”
如果沒有大庸如今的狀态,很難說有沒有星羅法會的契機。
天庭盡量不影響人間變遷,或許大庸就算覆滅了,這片土地上的信仰也還是這一片天,但有時候就差那麼一股勁一口氣,把天庭的氣數給頂上來了。
偶爾說幾句,随後走一陣,聊着聊着已經過了曬谷場,到了更為開闊的地方。
遠遠是闊南山的輪廓,前方冬日的田地則成了開闊的雪原,皇帝還是一直向前走着。
“縱觀史書,王朝總有興衰更替,朕也從沒想過江山永固,隻是好不容易拼出一個承興盛世,總是想我大庸繁榮久一些……”
皇帝歎了口氣繼續道。
“我那幾個兒子,心思缜密者有之,勇氣不俗者有之,心系百姓者有之,但心細者太弄權術,勇氣者功利太過,系民者則又顯仁弱……”
皇帝腳下止步,看向易書元,在心中一股沖動之下,十分直接地問出了讓他煩心多年的問題。
“先生說,儲君之位該給誰?”
好家夥,這麼直接!
一邊的譚元裳聽得都脊背發燙,章良喜都微微吸一口氣,遠處跟着的侍衛有聽到的也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易書元也停下腳步,他其實可以直接推脫說自己遊走天下,也沒在朝中當過官,完全不了解幾位皇子。
避開這個問題對于易書元而言并不難,但他卻沉默了。
“其實易某對幾位皇子了解并不多,但易某了解陛下,其實陛下心中早有傾向,隻是一直猶豫不決。”
到這份上,易書元便也直說了。
“陛下不能奢求儲君比肩自己,陛下光芒太盛,也讓幾個皇子顯得有些不成熟,隻不過呢……”
易書元笑了下,話就不妨更直接更大膽一些。
“大庸三百餘年,能出一個項屹已經難得了,若非如此,大庸國祚已經快斷絕了,哪有如今的承興盛世啊!”
話音微微一頓,易書元眼中并無任何恐懼之色。
“民間有句話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陛下清醒了一輩子,别老來反倒糊塗了,相信自己便好!易書元,亦是相信陛下的!”
這話實在是大逆不道了,哪怕是皇帝都沒想到易書元會說得這麼直,甚至直呼帝名。
譚元裳章良喜,乃至是後邊聽力出衆的侍衛都有些冒冷汗。
愣了片刻之後,皇帝不由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唉,說得好,說得好啊,佛語有雲,當頭棒喝,想來就是如此了!”
其實這些話隻是很平常的話,甚至是很多人都懂的道理,但到了今天,到了這一步,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卻無人敢平靜有力地點破。
即便有類似的言語,也都是委婉再委婉,不敢有任何逾越,而且皇帝也總覺得這些大臣們或許是和哪個皇子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