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布巾沸煮,可滅污穢邪氣.接生重在一個‘接’字,可接可托萬不可過于運力,當嬰孩頭身過半出體,方能手托着微微助一把,卻也萬不可太過.”
“嗯,我都記下了”
寺院裡懷有身孕的女子其實不止一人,未來或許還會有更多,易書元也是要将接生的知識傳給婦人,這裡最好還是有一個真正的穩婆。
而有些注意事項就和産婦坐月子一樣,都是故老相傳的知識。
如開水放涼用于清洗之類的事,婦人也是本就知曉的,隻是很多事在情急之下容易慌亂。
但在易書元身邊一起接生了一名嬰孩,到此刻婦人也像是開了竅一樣。
此前種種都記在心中,雖然最後差點從送剪刀變成刺剪刀,但也是因為地面坑窪,這種細節反而會更加銘記在心。
兩人一直到了大秋寺齋膳堂和後面的夥房都還在說着,周圍都是幫忙的中老年婦人,有的在洗衣,有的在燒水,也有的在劈柴。
衆人口中更是議論個不停,說的也是前頭生孩子的事。
“聽說那接生的穩婆年輕得很啊!”“确實如此啊,剛剛我也看到了,當我女兒都嫌小啊,長得也是端莊秀麗.”
“那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娃啊?”“自然不可能啊,那姿容肌膚怎麼可能是窮苦人家的啊!”
“那她還會接生?”“我聽說可能是天女下凡呢”
“這還真說不定呢!”
不過看到易書元和人一起走來,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就止住了,有人指向那邊,低聲道。
“看,那就是穩婆!”“哎呀真叫年輕啊.”
易書元對于這些老婦人也并無惡感,過來的時候笑着點頭,随後就和那婦人一起清潔木盆,再舀水燒水,嘴上的教導也不停下。
畢竟剛才的接生隻是其中一種情況,雖然是比較兇險的那種,但還有更多其他的可能。
當聽到穩婆在教人如何接生,周圍的老婦人很快也加入進來,七嘴八舌說着一些自己所知的知識。
一大把年紀的婦人,雖然都不是專業穩婆,但對于生兒育女之事也是有很多了解的。
剛剛那種情況若易書元不現身,最終頂上的估計也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兩個了,隻是那會她們精神和體力上很可能都跟不上,更不用說産婦的兇險了。
在這夥房之處,說開了這些話題,氣氛倒是遠比前頭融洽。
原本還有兩三個寺中火工僧人在幫忙的,聽到這些話題紛紛念着經尴尬地回避着走開了,隻剩下一群婦人在聊。
直到該問的都問了該明白的都明白了,陪同易書元一起接生的婦人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這穩婆叫什麼呢。
“對了,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年紀輕輕的還懂醫術,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是啊閨女,你是哪裡落難的小姐啊?”
這會熟稔了不少,也有老婦玩笑一句
“還是說伱真的是下凡的天女麼?”
易書元笑了笑,剛剛燒開的熱水往水桶裡面舀,激起一片片霧氣,讓她也顯得有些若影若現。
“大戶人家的小姐哪有我幹活利索啊?若說天女下凡,豈不是動動手指就能幫人把孩子生了,哪需要這麼累啊?”
“說的也是,那姑娘你叫什麼啊,哪裡來的啊?”
“我叫幂籬,是從南方來的,家中有人從醫,學了一些醫術,對生産之事略知一二,這位嬸嬸是何名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