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公不必多禮,來,我們到那邊書榻上去坐!南部剛剛上供一批異果,十分鮮美,朕與譚公一同品嘗!”
譚元裳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譚某一介草民,陛下這是折煞草民了!”
皇帝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譚公說笑了,哪有一介草民随便就能見到皇帝的,來來來,與我同坐吧!”
皇帝說着竟然過來攙扶譚元裳,但他并未在後者臉上看到什麼特别的表情,隻是趕忙上前幾步,自己到了書榻前。
一邊有太監端來茶盞,有宮女削着果皮,皇帝似乎十分熱情,将譚元裳看做一個真正的長輩。
噓寒問暖,聊天叙事。
譚元裳看得出來,皇帝的心情是真的挺好的,這也難怪,本來以為很是要經曆一番鬥争,沒想到并沒有費什麼太大力氣。
在皇帝眼中,登基至今,終于已經可以算是徹底掌控朝政了!
“對了,朕還不知道譚公此番進宮所為何事呢?”譚元裳将剛喝了一口茶水的茶盞放在一側的塌幾上,甚至直接從書榻上起身,向着皇帝再行了一禮。
“草民知道陛下不喜歡繞彎說話,便直說了,草民對楚相一向極為敬重,近日裡聽得一些風言風語,似乎是楚相罪責不輕,不知陛下準備如何做?”
皇帝面露詫異之色,譚元裳竟然問得如此直白?這一點都不像他!“譚公說得哪裡話,楚相勞苦功高,輔佐三朝勤勉不怠,雖然确實有些案件糾葛,但怎會輕易定罪呢.”
話音至此,皇帝微微一頓卻又話鋒一轉。
“隻不過楚相的門生中一些人實在是有辱師門,還供述說許多事是借了楚相的方便,朕有心維護,但耿直谏言之臣确實有一些人不依不饒”
譚元裳微微搖頭,也不多說什麼了。
“不知明宗賜給草民的丹書鐵券,可否免去楚相的罪責?”
“丹書鐵券?”
皇帝看向譚元裳,後者點了點頭。
“不錯,丹書鐵券,陛下應該也是清楚的,持此物可免一切罪責!”
皇帝看向一邊的大太監。
“先帝所留丹書鐵券可有文書?”
一邊的大太監此刻卻湊了過來。
“回皇上,老奴倒是清楚這個,丹書鐵券确實可免一切罪責,包括死罪,可免譚公本人十次,可免譚氏子孫三次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大太監臉上露出幾分尴尬。
“隻不過似乎并未說丹書鐵券還能用來免其他人的。”
皇帝點了點頭,看向一邊持禮而立的譚元裳。
“譚公,先帝所賜之寶是為了庇護賞賜之家,若是随意拿來亂用,豈不是亂了朝綱?而且也請譚公放心,楚相勞苦功高,有關他的事,朕一定查個水落石出,不會”
譚元裳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隻是在他臉上始終還是保持了平靜,卻也直接出言打斷了天子的話。
“陛下,先帝當年所賜之時也有過此等顧慮,故而留下過一句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