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俞子業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這種事是司空見慣的,此刻倒是笑了。
“常公公,收都收了,哪有送回去的道理,讓那些官員怎麼想啊”
“是這麼個理啊,可是雜家這段時間心慌啊,雜家不過是個傳旨的啊”
俞子業點了點頭,歎息一聲。
“不若這樣吧,旱情雖然得以緩解,但抗災還是缺乏錢糧,就當公公認捐的抗災錢款了,楚相若是在,也會欣慰的!”
常本茂趕忙點頭。
“對對對,是雜家認捐的錢款,抗災,抗災!俞大人,這些事就拜托您了,雜家是一刻也不想在登州待着了.來人!”
一名侍衛很快走了過來,一邊行禮一邊詢問。
“公公,您叫我?”
常本茂走到門口詢問。
“車馬備好了沒?”
“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今天下着小雨,是不是明天再走?況且您的病才剛好轉啊.”
常本茂搖了搖頭。
“若明天又下雨呢?胡大夫說得對,我這一半是心病,就今天走,不,現在就走!”
說着常本茂回頭向着屋中的俞子業行了一禮。
“俞大人,雜家這就回京了,登州知州那邊也不去說了,咱們京城再見!”
“呃,那俞某送送公公吧?”
俞子業說着上前幾步,常本茂卻擺了擺手,指了指屋中。
“還請俞大人處理此物,雜家就自己走了,告辭!”俞子業上前回禮,不過他隻是走到了門口,随後目送着傳旨太監在随行人員簇擁之下撐傘離去了。
等對方已經走出這一處官署小院,這裡也就隻剩下了俞子業和同來的一名侍衛。
俞子業又走回到了那一隻箱子面前,伸手取出了太監放在盒子中的那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些人名和官職。
人家送禮的時候自然會自報家門,但大部分情況也就僅此而已了,這條子還得歸功于常公公記性好啊。
“哼!”
冷哼一聲之後,俞子業将紙條塞入了袖中,這些官員倒也未必都沒有能力,他也未必就要對這些官員不利,但對他們很不爽是一定的。
畢竟其中一些人之前也是圍着楚相轉的,在楚相接旨過後直接去奉承常公公。
隻不過對一些人再是不爽,能用的時候還是該用.或許這也是曾經楚相對我的感覺吧.俞子業此刻不由露出幾分苦笑。——常本茂的馬車一路出了登州城,在隊伍上街之後沒多久,原本的小雨就已經停了。
原本常本茂是不願意坐船的,實在是那天在船上被吓得不輕,但考慮到隻坐馬車的話速度太慢,最終還是決定坐快舟而行,不影響趕路的情況下就走陸路。
這是一艘中型船隻,載着常本茂一行在大通河中順流而下。
這段時間大通河漲水,水域比原本沒有旱情的年月還要寬,這艘船在大河上前行就如同一隻小舟一樣不起眼。
不過船上的人卻多有看向岸邊,常本茂坐在甲闆的座椅上望着稍遠的岸邊,這會又看到不少百姓在河邊擺開桌子,放上祭祀之物,又是燒紙錢,又是對着大河不停地拜着。
這些人當然不是在拜朝廷的天使,而是在拜故去的楚相爺,等祭祀結束,一些百姓甚至會将諸如米和部分其他食物放入竹筒,牽繩吊挂着放入河面,最終也是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