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了一整天,易勇安能吃能笑,睡了個午覺還引起不少人驚慌,引得不少易家人彙聚,結果隻是一個午覺而已。
一天兩天,一旬兩旬,甚至兩三個月之後易家人終于意識到,是自己過度緊張了,老太爺能吃能睡,一切皆好。
就連易書元都經常出去,或去元江縣,或去月州,有時好幾天不着家,有時也會在家中待幾天。
隻有一個人始終很緊張,那就是易阿寶,他甚至一直沒有回過月州書院,選擇暫時留在家中,每天看護在父親身邊。
随着時間的推移,就連睡都睡在了父親旁邊,在易勇安的房間内搭了一張床。——秋風送爽的夜裡,昨天才回到家的易書元今日走到了易府的花園亭中,他坐在亭中石桌前的時候,灰勉已經掏出許多下酒小菜,甚至還擺了盤。
易書元從袖中取出了那得自登州的半壺挑肩酒,将之擺在桌邊。
也就是做完了這些之後,不多時,一陣陰風吹來,幾道鬼影已經到了院中,而易書元則已經翻開酒盞倒上了酒水。
“我曾想過很多次再相逢的場景,卻不想今日在這種場合見到你,吳某如今是稱呼你為仙尊呢,還是先生?”
易書元擡起頭,來者正是吳明高,他隻是笑了笑,伸手指向一邊。
“說那麼多作甚,請坐。”
吳明高咧開嘴,直接在桌邊坐下,取了酒盞的那一刻,易書元已經舉杯碰來,酒盞輕觸,二者皆是一飲而盡。
灰勉抓起桌上一粒花生米塞進口中咀嚼得“咯吱”作響,樂呵呵玩笑一句。
“吳大人如今可比在陽間還威風,跟着不少人呢!”
“莫要取笑我了,吳某不過是陰間一名小小功曹。”
易書元看着吳明高。
“易某當年也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筆吏!而且這功曹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請!”
“請!”
功曹官吏也并非一般的小吏,實際上是有資格頂上判官之位的,隻不過判官若無變故也不會輕易換,功曹也不止一位罷了。
酒過三巡之後,易書元笑問一句。
“今日之事在陰間應該少有吧?”
吳明高一邊倒酒一邊撫須,笑着搖頭。
“至少吳某任職以來從未見過,還是易先生面子大啊!”
今夜,易勇安似乎一直沒有睡着,此刻更是頻頻翻身,大木床都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易阿寶就睡在父親對面的一張小床上,他本來已經睡着了,不過聽到頻繁的翻身聲,睡過一覺的他也醒了,這會睜開眼睛借着窗前月光看看那邊的大床。
“爹,您哪裡不舒服嗎?”“沒有.快睡吧.”
此時的屋外,一名白衣老妪就站在門前,她聽到了屋中的聲音,臉上也露出笑容,許久之後她才伸手推開門走入了房間。
易勇安似乎是聽到了“吱呀”一聲,下意識喊了一句。
“是阿威麼?”
“爹,阿威回家享福去了,現在是阿德了,這麼晚了他也不會來的。”
“哦”
易勇安應了一聲,翻身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門口,卻見到了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