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回到院中,鐘行溫才笑着解釋一句。
“昨晚縣衙确實有些事,但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邪乎,而且我這不是沒事麼?”
妻子臉上露出笑容,兒子又要伸手去抓刀玩,同樣被鐘行溫輕易避過,一切都是往日的習慣,刀歸刀架人寬衣袍。
“你們衙門的大人也真是的,你都熬了一宿了,也不讓你早歸!”
“哈哈哈哈,縣尉大人是說準我早歸,隻是我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畢竟大人放我一段時日的假呢,手頭的一些事得交由同僚幫忙!”
“放假?”
婦人已經回到廚房門前的開始摘芹菜,聞言不由驚愕一下。
“這是真稀奇,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居然放假?”
“嘿,不但放假,而且日子可久呢,我都已經知會過幾位大人和諸多同僚,少說也有一個月,正好乘此機會外出拜訪一位老前輩,學他個一招半式的!”
婦人皺起眉頭。
“外出啊,不能陪我先回一趟娘家麼,許久沒回去了.”
鐘行溫這會已經解下挂在腰間的鎖鍊,放下了頭頂六合帽,走過來蹲在妻子面前幫着摘菜葉。
“那自然是可以的,對了,你看!”
說話間,鐘行溫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隻錢袋子遞給妻子,看着鼓鼓囊囊的。
婦人放下菜雙手去接,入手沉甸甸的,得有七八斤不止的感覺,顯然也裡面應該裝滿了錢。
“你伱不會.”
妻子掂量着手中錢袋,下意識看了看一邊早也湊過來幫忙摘菜的孩子,然後又看向自己的丈夫,有些話不好問出口。
她知道今日絕非縣衙發放薪俸的日子,那相公這錢的來路.“相公,你.”
夫妻之間很多時候是會相互影響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婦人有時候會埋怨丈夫,卻知道鐘行溫是個什麼為人,此刻實在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鐘行溫起初不太明白,随後反應過來,發出爽朗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娘子,你想哪去了?看!”
說話間,鐘行溫直接将錢袋打開,裡面不但有很多銅錢,更多的是白銀,一錠一錠官銀條子可是不少,還有兩錠看着就比較大的元寶!“娘子,這都是縣衙的獎賞,昨晚的事情可是有些累人,裡面一共有一百二十多兩銀子呢!”
“這麼多啊.這,這都抵得上你六七年薪俸了吧.”
“哈哈哈哈,所以啊,坐得端行得正,照樣得财,領得放心,花着安心,唉,你苦着張臉做什麼?”
鐘行溫這麼說,其妻也終于露出笑容“爹娘,那我是不是能吃很多糖葫蘆啊?”
“嘿,糖葫蘆算什麼,這次陪你娘回娘家,爹給你買糖畫!”
“哦!太好咯,太好咯~~~”
孩子跳到了鐘行溫背上歡鬧,妻子也帶着笑去藏錢了。鐘行溫一邊保持平衡伸手護着背後鬧騰的孩子,一邊看向妻子的背影,不由微微歎了口氣。
虞翁和灰勉此刻就在院外,隻不過裡面的鐘捕頭并不知曉。
透過門縫望一眼,白發老翁也并未去打攪,隻是比較欣賞這類人,遇到了便會多看一眼。
縱然人間有諸多險惡與污穢,卻也有諸多如鐘行溫這樣的人,清濁之中衆生情才構成這紅塵,也有諸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