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亭子建的極巧,臨近山崖。平日裡多是雲山霧罩,但今日因為有夕陽,看遠處格外清晰。
這亭名叫枇杷亭。
“唐兄還是一直在此處追思嫂嫂嗎?”莫之陽看到枇杷亭就猜出這個亭子的作用。
“是啊,想她時便來此處坐坐。看看山看看雲,也就不那麼想了。”這裡任何人都不讓進來。
唐夫子領着人進去,安置坐下,“坐吧,今日正好可以看看落日。”
“嫂嫂最喜歡落日了。”莫之陽坐下,将手裡的折扇放到桌子上。
“是啊。”說起她,唐夫子的笑意越發明顯,“不僅喜歡落日,還喜歡雲。”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在這裡建下枇杷亭。
唐兄和嫂嫂的事情,莫之陽也算是見證者。
兩人是娃娃親,自小青梅竹馬。
“對了,你信中不是說不曾成親嗎?那這個男寵是怎麼來的?”一般來說未曾娶妻那丫頭和男寵都是不能放到台面上的。
甚至連妾都不能納。這是對正妻的不尊重。
男寵更是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
“那時你我約定,一生一世都隻娶一人。你怎能如此?”唐夫子心裡是不舒服的。
君子重諾,但是好友卻背叛誓言這讓他不知該不該苛責。
他們二人是自小相識,連帶着也認識月兒。後來月兒去世,他便離開了立州,随後在這裡辦學。
如今已然有十幾年了。
“其實,我此生是不打算娶妻了。家中有阙兒,她就是我的孩子。”莫之陽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娶老婆,家裡有個老色批他就應付不過來了。
“不打算娶妻?那,那可是因秦家小姐的緣故,讓你心有芥蒂?”
秦小姐悔婚時他收到了信,那時候唐夫子是打算親自出山給賢弟撐腰,卻被勸阻。說成親應當是你情我願的。
聞言,唐夫子也不曾再堅持什麼。
“唐兄,你該知我不是因此事便頹廢的人。”莫之陽笑着搖搖頭,轉頭看向遠方已經将一半身子藏在山頭後邊的
日薄西山,山間也起了薄霧。
往下看去,山澗之中霧氣長出來。将下面那一片燦黃的銀杏樹裹住。影影綽綽,如夢似幻。
“那是為何?”
“因為我便是中意那人,翁屺亭雖然是男子,但我确實愛他。”莫之陽可不敢在老色批面前說這話。
要是在老色批面前說這話,隻怕對方蹬鼻子上臉。
“啊?”唐夫子一怔,仿佛在問這是真的嗎?
莫之陽見此,點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唐夫子皺起眉頭,“嘶。”這件事确實讓他有些意外,他從不知賢弟喜歡男子。
“唐兄,你也放心,誓言我是會遵守的。除了他之外,我也不會與其他人成親。至于婉妹,她也已經嫁給一位私塾先生了。”
唐夫子疑惑,“私塾先生?他不是嫁給一位富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