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女鬼狂怒,不想讓這狂妄之人觸碰自己的傷疤,誓要将其殺死在前。
留守在一樓客廳裡的衆人被這異象吓得臉色發白,迅速抱成一團才避免了被風吹走的情況。
丁茜更是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死死抱住旁邊工作人員的手臂瑟瑟發抖,嘴裡不斷念着燕時洵的名字,像是虔誠的信徒在呼喚着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禱他能讓所有人脫離險境。
裹挾着大量灰塵的狂風從四樓呼嘯沖擊向燕時洵,他的衣衫獵獵作響,散落在額前的發絲被盡數吹起。
露出了那雙明亮而帶着肆意狂氣的眼眸。
逆風而行,阻力千鈞。
然而燕時洵就仿佛砥柱于滔天怒浪之中,任何狂風暴雨都無可撼動他。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刀,劈開了迎面而來的怨氣和憤怒。
燕時洵的手臂緩緩擡起,修長的手指結印在前,迎狂風而上。
“前後作過,遇赦不原。攬魂肆禍,積惡盈貫。宗風闡布,道化流行!”
符咒從燕時洵淺紅的唇間被一字一頓清晰吐出,散落在空氣中便成為了一個金燦燦的咒文。
那些金色的咒文纏繞在符印周圍,繞行一周化為太極常圓。
執常,令惡鬼諸邪不生。
令行禁止,破邪除逆!
符印驟然爆發出強烈的金光,甚至照亮了整片陰沉如夜的樓梯。
明亮的光線絲絲縷縷,從縫隙間迅速透露到各個角落内。光明以不可阻擋之勢,一寸寸吞沒黑暗,讓整個被陰雲壓倒的别墅都被金光籠罩。
虛空中仿佛傳來巨大的“轟!”的一聲,震耳欲聾。
狂風與暴雨凝滞一瞬。
然後,一聲漫長的如蜘蛛裂紋爬滿玻璃的脆響,“霹!”、“啪!”的從燕時洵身前的空間傳來。
終于,在最後一聲幾乎要震顫整間别墅的爆裂聲傳來的時候,有什麼看不見卻一直阻擋在通向四樓的樓梯前的屏障,片片崩碎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痛苦而凄厲的女鬼嘶鳴。
燕時洵眼前的景象蓦然一黑,不論是别墅、樓梯,還是守在客廳裡的衆人,都統統消失不見。
而他的耳邊,無論是風聲還是什麼,也迅速安靜了下來。
剝奪了人包括聽覺和視覺全部感知的黑暗,仿佛蘊藏着未知的危險,令人不辨天日,不知時間流速,更恐懼于不知會從何時何處前來的怪物。
然而驟然陷入黑暗中的燕時洵沒有慌張,他站立在原地靜靜等待着。
不知過了多久後,一點微弱的光亮,漸漸從燕時洵視野的盡頭亮起,并慢慢蔓延開來,重新照亮了他周圍的場景。
就像是黑暗的環境中,有誰打開了幻燈片的開關。滋滋的電流聲微弱的響起,老舊的膠片閃着雪花點。
隻是燕時洵已經不再身處别墅。
而是夜晚的密林中。
他能聽見自己粗重慌張的呼吸聲,還有自己背上行囊的重量。他的雙腿不停的邁動已經不知走了多久,酸痛的肌肉打着顫,汗水從額發流進眼睛裡激起一陣刺痛。
但他也騰不出手去擦掉汗水,更沒有時間稍作休息。
“大當家的!是,是轟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