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是,是轟炸機!”
從燕時洵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大當家的?
燕時洵皺起了眉,為這個與現代完全脫節的稱呼而思索起來。
他的身上穿着層疊的短打,腳上穿着草鞋和粗布綁腿,上面糊滿了泥土顯然已經在山林走了很久的路。
燕時洵想要擡起手,卻做不到這個動作。
仿佛他隻是暫時待在某一具屬于其他人的身軀裡,體驗着早已經發生的事。除了以這個身份冷眼旁觀以外,他做不到任何事,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但從視線的餘光裡,燕時洵還是看清了那是一雙短粗而掌心布滿老繭的手。
這是一雙,常年拿刀耍棍的手。
燕時洵感受到自己所在的這具身軀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發出聲音的人。
這時,燕時洵才看清,不僅是自己一個人在穿行于山林。
在他身後,有一整隊足有幾十個人,都穿着和他相似的短打粗服,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風塵仆仆又狼狽不堪,一副逃難的樣子。
這具身體順着那個人指着的方向,向天空看去。
夜晚已經黑沉的天空裡,有飛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傳來,一道道火光從天空中劃過抛物線,落進遠處的城裡。
“轟――!”
大地都在顫抖。
透過層疊的樹枝,燕時洵能看到遠處的城裡,爆炸産生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
他忽然想起,相似的景象他也曾在奶媽制造出的幻覺裡看到過。
那這具被稱為“大當家”的身體究竟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媽的!讓那些癟玩意兒剿匪,剿得我們不得不扔了寨子跑這麼遠!這下他們也被炸了吧?哈哈,炸得好!”
大當家狠狠的啐了口痰,大聲笑了起來。
黑黝黝的山林中一片死寂,隻有大當家的笑聲反複回蕩。
而遠處林中的一點亮光,更是吸引住了大當家。
“嗯?這山裡還有人家?”大當家疑惑道。
“還真是!”
“看上去像是個大宅子!大當家的,這下我們發達了!”
沒日沒夜的逃命令所有人都又餓又累,現在他們就像看到了肥羊的餓狼,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大當家帶着土匪們沖進了别墅,手起刀落,聞聲趕來的護院的腦袋就被砍了下來。
血液噴濺了大當家一身。
“你,你們是什麼人!”
“我?”大當家獰笑:“我是周式,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