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厲鬼,燕時洵卻一點驅鬼鎮兇的想法都沒有。
他反而像是接受長輩所托的朋友,勸說着太過執着的熟人:“複了仇之後,就走吧,鬼山既非陽間,也非地府,終究不是鬼魂應該久留之地。時間再長些,也許你會連自己的名字都遺忘,徹底堕為厲鬼。”
“況且,你的奶媽,希望你能夠重新投胎。”
燕時洵刻意放柔了的磁性聲音,充滿着令人信賴的沉穩。
令襲霜一時愣在了原地。
第34章
鬼山林屋(34)
昏暗陰冷的酒窖裡,節目組衆人緊緊縮在一處圍成了一個團。
幾個膽大點的工作人員和嘉賓手裡拿着從腐爛傾倒的木架上掰下來的木棍,勉強當做武器擋在身前,瞪得大大的眼睛恐懼地看着那些血紅色的人形怪物一步一個血腳印,在忽明忽暗的手電筒光亮中,靠得越來越近。
他們胡亂揮着手中的木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勇氣大喝着,想要從氣勢上吓退這些怪物。
然而他們顫抖的身軀和聲音中壓都壓不住的哽咽沙啞,卻毫不留情的出賣了他們。
一隻冰涼黏膩的手掌,忽然抓住了站在最外面一個男嘉賓的腳腕。
那男嘉賓一激靈,僵硬的慢慢低頭看去。
就見一個隻剩下上半身的血紅色人形,拖着腸子蜿蜒爬行在地面上,仰起的臉緩緩扯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笑容,聲音粗粝沙啞。
“把我的血肉吞下去,讓我成為你……你的皮,我很喜歡。”
男嘉賓驚懼的張大了嘴,手中的木棍瘋狂怼向地面的怪物:“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慘叫聲讓在黑暗中看不清怪物的位置、本就慌張恐懼的人們,更是被吓得六神無主,本來就是勉強維持的心理防線也全部潰堤。
不少人不再聽從張無病聲嘶力竭的高吼,而是逃命般争先恐後的瘋狂向樓梯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們剛踏上樓梯,就被一隻血糊糊的冰冷手掌拽住了腳腕,拖進遍地的血紅色人形怪物堆中。
他們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掙紮,卻依舊不敵一個接一個撲上身的怪物,慢慢被拖進了怪物堆中。
一片血紅色中,逐漸隻剩下一雙漸漸絕望的恐懼雙眼還露在外面。
但那些還和張無病站在一起的人們也并不好過,即便擁有特殊的體質,但張無病卻并沒有燕時洵那樣抓鬼驅邪的能力,無法在群鬼圍伺機的危機時刻保護所有人的安全。
不斷有人被怪物抓住,拖進黑暗中。
其餘人不論如何施救都無濟于事,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熟悉的同伴絕望的被血紅色吞沒。
“導演!導演你快想想辦法啊!”
安南原一手護着躲在自己身後的白霜,邊揮舞着手中的木棍盡量不讓那些怪物近身,邊絕望的向張無病大喊道:“你不是早就和燕哥認識了?就沒跟着燕哥學會點什麼嗎!”
張無病哭得和個狗子一樣,邊救着身邊的人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嚎道:“你以為那是大白菜嗎!誰看到誰撿那麼簡單?我哪裡像燕哥那麼變态什麼都會啊,頂多知道幾句燕哥常用的……”
張無病哭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他是不會捉鬼驅邪,但是,他見過他燕哥捉鬼驅邪啊!甚至還不止一次,他有過幾十次親身體驗的經曆,可以模糊說出某些符咒帶來的感覺變化。
對了,之前他燕哥為了防止他某天死在外面角落裡,還給了他一張符!
安南原見張無病不說話了,頓時崩潰大喊:“導演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