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安南原的語氣斬釘截鐵:“燕哥說得對,現在已經太晚了,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熬夜。”
宋辭惱怒:“我成年了!”
但安南原作為偶像日常的訓練量遠超普通人,宋辭完全比不過他的手勁,直接被拉進了房間。
在宋辭一片“我還要跟着燕時洵看鬼!别攔着我!”、“我不睡,睡覺了哪有鬼!不都說鬼是晚上出現的嗎?”等等的抗議聲中,安南原匆匆向燕時洵笑着道了晚安,并保證除非燕時洵親自來找否則絕不開門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白霜見狀,立刻拉着“被室友”的女演員柔柔,也迅速跑回了房間,速度快得像有鬼在後面追他一樣。
剛一猶豫就有四名嘉賓跑了的綜藝咖:“……”
燕時洵假笑:“你要是擔心節目無聊,可以播一播自己的分屏。”
綜藝咖洩氣的“哼”了一聲,也轉身往房間走:“睡覺睡覺,沒意思。”
剛剛還熱鬧的走廊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燕時洵看了眼表,已經過了11點,他無法起卦問此次探查大殿的情況,于是隻好準備回到房間,等所有人都睡下後再動身。
但他剛邁開長腿,就被導演助理擋住了去路。
之前衆人在場的時候,男人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明明身軀高大顔值優秀,卻愣是沒有一個嘉賓注意到他。
然而此時,當他站在燕時洵面前時,就仿佛那層霧裡看山的毛玻璃被撤下,高大結實的身軀像一道天塹,擋住了燕時洵的去路。
存在感忽然猛增。
燕時洵挑了挑眉:“這次是衣服又濕了,還是怎麼樣?”
導演助理似乎笑了一下:“燕……時洵,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沒有房間。你真的準備讓我睡在外面嗎,下雨夜,很冷。我可以在你的房門口坐着,你好夢中殺人的話,我會直接開門離開。”
男人念燕時洵的名字念得極為旖旎,幾個音節含混着黏在一起,像是某種隐含的親昵意味,隻存在于最親密的人之間。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燕時洵聽到男人喊自己的名字,都覺得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心裡暴躁的想要直接掐個五雷決劈在男人頭上。
燕時洵冷笑:“白霜剛好空出一間,你願意睡的話就睡,不睡的話明天早上起來我幫你收屍。”
話音落下,燕時洵直接不避不閃的向男人走去,手臂的肌肉線條緊繃,準備如果男人再妨礙他就直接一個後摔掀翻男人。
男人的目光下滑,落在了燕時洵的襯衫上隐約繃出的肌肉線條,于是他聳了聳肩,眼含笑意的側過了身軀,讓燕時洵通行。
“那麼,晚安。”
如果你真的是準備睡覺的話。
燕時洵看着突然就轉變了态度的導演助理,納悶的看了他兩秒,才重新走進自己的房間。
走廊的燈熄滅了。
山神廟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片磅礴驚人的暴雨聲中,山野漆黑,唯有山神廟的大門翹檐上,亮起了兩盞大紅色的燈籠。
像是某種怪物,獰笑着睜開了赤紅的雙眼,帶着貪婪和饑餓的蹲守自己的獵物。
無邊無際的田野之中不見村落人煙,隻有農作物被暴雨打得低垂下了頭,在風雨中無助的來回搖擺欲折。
而田野之中,穿着紅色衣服的稻草人擡起了頭,露出了白紙錢的臉。
那上面的兩顆黑色眼珠,就像是被暴雨沖刷得掉了色一樣,在白色的紙錢上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印迹,蜿蜒而下,宛如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