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長說道:“我在懷疑,觀衆們聽到的聲音就是來自于現在野狼峰所謂的‘山神’,邪崇奪取神位假作山神。甚至可能當年野狼峰村民會突然那麼瘋狂的斂财,也是被那邪神所蠱惑。”
在聽了馬道長對于野狼峰的說明之後,燕時洵心中恍然。
看來,他之前所猜測的都是正确的。
野狼峰出事之後,村民被燒焦成了焦屍,全員死亡,就是山神失位之後邪崇入侵瘋狂反撲的結果。
官方也曾試圖解決過這裡的問題,但奈何邪崇奪走了山神的正神神位,相當于擁有整片區域的掌控權,所有前來解決問題的道士神婆等,都處于劣勢,隻能接連铩羽而歸。最終讓這裡變成了一片被官方頭疼的死地,沒有人再肯前來。
至于馬道長說的蠱惑……
燕時洵想到了在正殿時,壁畫裡畫的那些狂熱向山神像叩拜的村民,還有那個撲進正殿裡的稻草人所說的話。
山神死了,山神誕辰,祭祀山神,看守農田還債。
既然那邪神在經過這麼多年的滋養之後,其所擁有的力量,甚至足以支撐它通過屏幕影像都能影響到屏幕前的觀衆,并且所說的還是每個人内心最深處的渴望。
恐怕當年野狼峰附近的村民也是這樣被邪神所蠱惑,那些原本就不再滿足于土地裡的收益、夢想着暴富的人們,才會被無限放大的了内心的想法,變得貪婪而不知節制,毫不考慮他們世代生活的野狼峰的情況,而挖空了山林,最後也逼死了他們自己吧。
無休止的貪婪,成為了他們自己為自己挖的墳墓。
燕時洵的内心毫無波動,甚至連一聲歎息都沒有。
他見過太多前來找他救命的委托人,都明知不可為卻因貪婪铤而走險,想要借助陰間的手段斂取财富,與一些掌握了術法卻心術不正的道士降頭師等合作,養小鬼,請陰牌,奪走其他人的運勢,擅用五鬼搬運術從其他地方盜取财富等等。
但是,天道之下,因果自有循環,财富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使用不當的手段去獲取本不屬于自己的财富,就會變成欠下的因。
到最後,是要還的。
當最後的惡果前來索債之時,那些傲慢到以為自己可以跳出天地規則的委托人才終于慌了神,四處找大師救他們,甚至七拐八拐要到了燕時洵的聯系方式,前來求他救命。
――可惜,欠下的債早有記錄,生前還不完,死後繼續。
燕時洵對插手其他人的因果沒有興趣。
自己做下了因,那就自己承擔果。
但是按照山神所言,并且燕時洵在正殿時也已經根據壁畫上場景的改變,知道了當年并不是所有村民都被邪神成功蠱惑,不是所有村民都參與了對野狼峰生态資源的掠奪。
還有一些村民,隻是被家人或身邊的人牽連背上了因果,才被邪神鑽了空子操控了魂魄而已。他們本身當年并沒有做下任何錯事,甚至也曾經想要勸阻家人不要毀掉野狼峰,隻是眼裡隻剩下了錢的家人們沒有在乎他們的勸阻。
要是說他們有什麼錯……那大概是,無法選擇家人、又沒能及時遠離做錯事的身邊人吧。
燕時洵的眸光沉了沉,心中有了打算。
“那些聽到了聲音的觀衆不用擔心。”
燕時洵的語氣平靜:“就算那邪物搶了山神神位,也無法掩蓋它本身的邪崇本質,它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長。能聽到聲音也隻是因為觀衆通過屏幕看到了它的形象,才讓它有機可乘,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更多的它做不了。”
“如果有人說自己的願望被實現了,馬道長可以去問問,一定隻是微小的東西而已。如果有人許願世界和平或者長生不老。”燕時洵冷笑:“它一個村長,還能管得了世界嗎?”
馬道長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燕時洵說的有道理。
“不過既然能聽到聲音,也算是被邪物影響了,最近幾日生氣會低迷些而已。至于那些已經被實現了願望的,也隻會最近一段時間運氣不好而已。畢竟那邪物不可能損失自己的力量去幫别人實現願望,它隻是将那些人自己本身的運氣從以後借了過來,補到現在用而已。”
像是從馬道長的猶豫中聽出了他的擔憂,燕時洵又道:“我找個時間再通過直播給那部分觀衆驅除掉身上雜亂殘留的污穢好了,幫他們洗掉邪物帶來的影響,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燕時洵的語氣安定,仿佛在他面前沒什麼不能被解決的事情,有他在,就足以讓人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