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沒有再理會隔壁阿姨,見糾紛已經解決了,就準備關上門。
然而邺澧卻眼疾手快,極為敏捷的趁着燕時洵準備關門的幾秒鐘裡,擦着門縫進了院子。
燕時洵:“?你這人怎麼回事,不請自來?”
邺澧卻神态自然的環視小院,最後帶着笑意的目光落在燕時洵的身上,道:“我雖然不是來租房的,但其實她們說得也差不多,我沒有地方住。”
本來強壓着耐心聽着的燕時洵,卻發現邺澧的話說一半就沒下文了,于是疑惑追問:“所以?”
和他有什麼關系?向他說這些有什麼用,求安慰嗎?
“所以我是來找你借錢的,剛剛的事讓我意識到,或許在你家隔壁租房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邺澧笑着道:“你不是說可以聘一個助理嗎?我覺得我就可以應聘,隻要為我付房租就可以。”
燕時洵面無表情的擡手一指大門:“門在那,自己走。”
“借錢?我自己也窮得不行,你在想什麼呢?”燕時洵嗤笑:“借錢不是應該去找張無病才對嗎,我剛捐了所有錢,存款清零。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從野狼峰回來後,燕時洵就将張無病支付給他的報酬,全數捐給了官方,指名用于野狼峰生态重建計劃。
這件事被現在已經變身為燕時洵小迷弟的安南原聽了去,于是也跟着一起将自己的報酬捐給了官方,其餘幾個嘉賓有樣學樣,也或多或少的捐了錢。
于是,燕時洵的存款重新歸零,本來參加了兩期節目而稍微寬裕些的錢包又再次癟了下去。
――這也是燕時洵這麼多年依舊貧窮的原因。
按理來說,很多看風水算命的大師都能賺得盆滿缽滿,隻要站在那就有人上趕着求着送錢。
但燕時洵從先師李乘雲離開,他出師入行開始,就從來不給人看風水算命,隻驅邪捉鬼。并且因為很多能找到他面前的人,都已經是情況危急死馬當活馬醫的了,他也隻是按照因果來收取費用,絕不多取分厘。
而就是這些錢,還經常被燕時洵拿去給委托人或看到的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所以這麼多年下來,燕時洵愣是沒攢下來什麼錢,隻是夠生活而已。
不過他也不看重這個就是了。
明明被燕時洵拒絕,邺澧卻絲毫不惱,反倒像是早有預料一樣,邁開長腿走向小屋,然後倚着門擡手指向裡面一間明顯空置了許久的房間,笑着向燕時洵問道:“既然這樣,那收留我幾天如何?”
燕時洵被這人的厚臉皮氣笑了:“你倒是真不和我客氣。請問我們很熟嗎?為什麼我要麼就要借錢給你,要麼就要收留你?你不是導演助理嗎?去找張無病去。”
“不,我害怕。”邺澧面不改色的說道:“我聽到海雲觀的人說導演是招鬼的命了,我怕跟在導演身邊被牽連,跟着你才有安全感。”
燕時洵:“……下次說謊也裝得像一點。不要一邊說自己怕鬼,一邊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謝謝。”
邺澧被燕時洵戳穿也沒有什麼慌張的情緒,而是神色自然的道:“好歹也算是共事過一段時間,燕時洵你就忍心看到我流落街頭嗎?我無處可去,也隻能蹲在你家大門口了,希望不會打擾到附近居民的生活。要是他們晚上被我吓到,我也很無辜啊,畢竟唯一還算熟悉的朋友都不肯收留我。”
燕時洵怒極反笑:“請問你的臉皮是城牆做的嗎?我們什麼時候成為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之前在野狼峰露營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好像不擅長做飯?”邺澧沒有繼續與燕時洵對着來,而是順毛捋,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如果善良的燕先生肯短暫的收留我幾天,我可以幫你做飯。雖然比不上專業的廚師,但也還算可以,就當用勞動抵住宿費了,如何?”
燕時洵本來還想繼續說的話戛然而止,堵在嗓子裡沒有說出來。
他疑惑的上下打量了邺澧幾眼,總覺得怎麼看這都不像是個會做飯的主兒。不,應該說這都不像個活在人間的,渾身上下一絲人氣兒都沒有,像是剛從北極回來一樣。
會做飯?
騙他呢吧?
邺澧神态自然的任由他打量,也笑着提議道:“既然這麼好奇,那就試試怎麼樣?你總不希望我吓到附近的老人吧。”
燕時洵假笑:“吓死了因果怎麼算?我算不算是間接推手?畢竟從你這話聽起來,像是我不收留你你才會出去吓人一樣。”
邺澧看出了燕時洵的動搖,于是趁熱打鐵,說道:“也就兩天時間而已,等節目開始錄制了,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