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外面來的,你都沒聽到他們說的那話。我爸都受不了,更别提你們了。惡心得像個老僵屍,嘔死了。要不是祠堂和家譜都在一起,誰願意去見他們啊。”
其中一個年輕人翻了個白眼,有些憤怒又不屑的對燕時洵道:“反正我家都有十多年沒有回去了,我們這種小蝦米,沒有人在乎也就無所謂咯。他們嫌棄我們煩,我們還嫌棄他們說話惡心呢,像是從上上個時代活下來的老僵屍。”
“你别這麼說,那怎麼也算是宗老嘛。”
旁邊的同伴一邊抖着被子,一邊笑嘻嘻的拿手肘頂了頂那年輕人:“不過我家也不去,我媽說了,眼不見心不煩。我妹妹當年才十歲,每次去那些人都張羅說要把我妹妹嫁人,還讓我媽善良點,把妹妹嫁給隔壁村的孤老頭。給我媽氣得喲,反正從那之後我們家就沒回去過了。哈哈,春節在家吃飯打牌不開心嗎,回去找不自在?”
“不過楊土不行吧。”
其中一個年輕人說着。
然後幾個年輕人,就齊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另一邊正吭哧吭哧打掃灰塵的楊土。
“長子長孫,不回去不行啊,每年都得被爺爺揪着去參加祭祖,太可憐了。”
一個年輕人啧啧道:“然後因為楊土到現在都不願意結婚,被罵得可厲害了,有一年我都看到他被說哭了。”
“?悖?也無所謂吧,反正回了咱們村就是爺爺管事了,村支書不比族長厲害?沒聽說過族規比法大的。”
另一人聳聳肩:“況且,這不是咱們家的優良傳統嗎?二叔不結婚,楊土也不結婚。反正他們爸都對這事沒意見,其他人算個蛋!”
被提到名字并且莫名被好一頓憐憫的楊土,茫然的回頭看過來,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笑罵道:“你們這群八卦精。”
“我确實是不結婚啦,誰愛結誰結,反正我是不打算去禍害别人家的好閨女。”楊土聳了聳肩:“害人害己的事,咱可不幹。”
幾個年輕人對宗族旗幟鮮明的反感态度,讓燕時洵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嘉村,倒确實是思想開放。
不過,不僅是楊函,就連楊土都對婚姻深惡痛絕,可見當年楊光和楊花一家所遭遇的事情,對兩人影響之大,甚至到了後輩身上。
這樣看來,楊花一家當年發生的事情,絕對不小,并且很可能遠遠比楊光所知還要駭人。
燕時洵的目光落在了楊土身上。
當年楊花一家的事對楊函的影響,比他預料的還要大。如果楊函情緒崩潰,今晚沒辦法問出當年發生的事情,倒是可以考慮從楊土這裡問問。
畢竟以楊土的反應和這對親叔侄和睦的關系來看,楊函必然把當年的事情大部分告訴了楊土。
因為燕時洵沉思了許久,他的目光引起了楊土的注意。
楊土轉過頭茫然的看向燕時洵,不知道燕時洵為什麼要看着他。
但因為剛剛同伴提到楊函,楊土忽然意識到……
“你剛剛怎麼去了二叔房間?”
楊土驚訝的道:“二叔竟然會讓陌生人進自己房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你之前和我二叔認識嗎?”
聽到這話,幾個年輕人剛剛輕松的談笑聲都戛然而止,齊齊用驚奇的目光向燕時洵看來。
“二叔不是最讨厭别人進他房間嗎?怎麼會?”
“夏天二叔都不開門開窗的,對着後院的那扇窗戶連窗縫都灌了膠封死的,怎麼會見陌生人?”
“我都沒進過二叔的房間,小時候進去就被二叔打出來了。二叔那個恐怖的表情,直接把小時候的我吓尿褲子了。”
“楊函人很好,我上樓遇到他就聊了幾句。”
燕時洵淡定道:“可能因為我之前讀過幾本道教的經書吧,楊函兄弟就邀請我一起多交流交流。不過也沒有太長時間,也就幾分鐘吧,楊土來找我的時候我正準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