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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所有的護士和醫生,都動了起來。
燕時洵聽到前台的電話在響,護士接起來的時候,電話對面的不滿幾乎溢出來。
但是往日裡對待這些富豪權貴态度很好的護士,今晚卻難得強硬:“您隻是感冒而已,我們這邊的醫生是有生命危險!請放心,沒有人去陪您聊天您也不會死的,我們的傷者沒有醫生就會死!”
護士重重的将電話摔了回去,但她坐在咨詢台後面,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着從自己眼前跑過的同事們,自己卻急得快要哭出來。
燕時洵走過去,将自己口袋裡的手帕遞過去,溫聲問道:“連着開了這麼多手術室,這是怎麼了?”
護士本來不想将自己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裡,但是急迫卻無能為力的感受幾乎将她壓垮,當有人安慰她時,所有壓抑的負面情緒就幾乎噴湧出來。
“醫院的一名醫生。”護士眼圈泛紅,哽咽道:“被人捅了二十多刀,就在醫院門口。”
從護士斷斷續續的講述中,燕時洵終于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位醫生的同門師兄弟今晚正好在附近聚餐,因為醫生忙碌走不開,所以他的老師和師兄弟們就商量着來醫院看他,給他一個驚喜。
誰知道,就在醫生接到電話,匆匆的跑下樓,在醫院外面的街道上和老師同學們驚喜的交談時,一個中年男人卻忽然從旁邊的小巷裡竄了出來,沖向老師。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倉皇之下,醫生下意識的将老師拽到自己身後,自己卻被那中年男人正好捅中了動脈。
鮮血噴湧了出來,師兄弟們驚呼着拼命按壓傷處想要救人,那中年男人卻一直不依不饒的揮刀亂捅,導緻當時在場的五六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而傷勢最重的,就是那位本院的醫生。
二十六刀,十根手指受傷嚴重,動脈破裂,心肺重傷。
如果不是正好在醫院門口,旁邊又都是醫學專家,恐怕那位本院的醫生連急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而燕時洵在樓上聽到的那些喧鬧,正是因為傷者多且傷勢重,所以其他醫生上樓去找所有相對應的科室的醫生下來,竭盡全力也要把他們的同事救回來。
小護士泣不成聲,燕時洵的心髒卻跌入谷底。
“那位醫生的名字和科室……”燕時洵的聲音很輕,帶着顫抖:“是什麼?”
在聽到小護士哭着給出答案後,燕時洵緩緩睜大了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指彈動了一下。
正是……他算出會有死劫的那位醫生。
燕時洵向護士道了謝,轉身就要往手術室那邊走。
但是卻撞入了一個冰冷卻結實的懷抱。
“你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時洵?”不知道什麼時候,邺澧站在了燕時洵的身後。
邺澧伸出手,虛虛攏着燕時洵的臂膀,垂眸看着燕時洵俊容上的急切和憤怒之色,微微有些發愣。
他好像,很少看大搜燕時洵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大多數時候,燕時洵都胸臆間自有天地,勝券在握,無論怎樣的危險和絕望,都能被他毫不放棄的堅韌化解。
但現在,燕時洵卻是真切的在擔憂着那位醫生的性命。
邺澧垂下鴉羽般的眼睫,看到燕時洵赤裸着站在大理石地面上的雙腳,已經因為深秋夜裡的寒意而凍得發紅。
但燕時洵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而是沉下了面容就要繞開邺澧:“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