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是林婷,那更加私人和重要的東西,自己會放在哪裡?一個隐蔽但又時時能看到的地方……
目光掃過書架的時候,他頓了頓,然後擡手伸過去,拉開書架上的小門,一個小木盒子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果然。
燕時洵不費什麼力氣就把那個小盒子拿了下來。
這個高度對于林婷來說,應該是恰好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一擡頭就能看到,但又不會太過于表面,正是一個放置經常會查看的東西的最佳地方。
小盒子上帶着鎖,但是這無法難倒燕時洵。
他本來習慣性的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想要從裡面拿出常會帶在身上的曲别針,但觸手卻隻有一片柔軟溫暖的上等毛呢質地,卻摸了個空。
燕時洵這才猛然想起來,他現在穿着的是符合井玢身份的衣着,而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行吧。
但他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出于謹慎,擡手将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個遍。除了幾張外鈔,和外交官通行證等身份證明,他身上并沒有違反井玢身份的物品。
隻是,當燕時洵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從自己的西裝領子上擦過時,卻忽然察覺都愛了一點細微的冰冷。
燕時洵愣了下,伸手将那東西摘下來,舉到眼前。
一枚曲别針。
隻是當它别在西裝領子上時,因為它漂亮的外形和頂尖鑲嵌的寶石,更像是一枚胸針,而不做它想。
一個外交官,為什麼會随身帶有曲别針這種東西?
疑惑從燕時洵心頭劃過,但因為趕時間,他暫時将這件事放在一邊,手指靈活的将曲别針彎折過來,怼進了木盒的小鎖裡。
“咔,嗒!”一聲,鎖應聲而開。
燕時洵大緻看了一眼,盒子裡放着的不是金銀珠寶這類貴重物品,而是厚厚一沓的信件,其中有些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信上的郵戳有濱海的,但更多的卻是京城的。
燕時洵随意從中間抽出了一封查看,展開信件通讀後,他忽然意識到這是誰和林婷的通信了。
井玢。
為了驗證這一猜想,燕時洵迅速翻看了其他信件。
有些信件或許是寫得急,或是時局不穩定,所以為了避免自己出事時連累其他人,信上并沒有提及任何一個可以對照到人的稱呼。
但這些信,都是林婷和一個人的往來。
林婷稱呼對方為“我的理想”,而對方則在回信中稱呼林婷為“吾愛”、“卿卿”、“崇高的同行者”。
雖然對方稱呼林婷的方式很是親密,但出乎意料的是,信件中兩人更多聊起的,都是思想和時局,對于情愛方面倒是沒有幾句。
兩人從世界上的各種思想和方式、外國同學傳回來的消息、殉于理想的老師,一直聊到國内的情況和自己未來的打算。
看起來,比起肉體上的情愛,兩人更加像是思想和靈魂上契合的靈魂伴侶。
第一封信的信戳日期,是在十一年前,這個時候兩人的筆迹還很稚嫩,也都充滿了鬥志和理想,信戳是京城的。
這一年,林婷剛被京城大學錄取,而和她發信的這個人,還被她生疏的稱呼為“學長”。
她在信中寫到,外文系的老師向她盲目相信天地大道的愚昧之人,救不該救之人,殺不應殺之鬼。你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但得到的卻隻是一次次的失望,并且随之也變得沒有多餘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