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看不到的人,咧開嘴巴,就站在樓梯上靜靜的注視着房間裡一無所知的人們。
血液從那人腳下蜿蜒流淌,樓梯染成了紅木色。
他空洞洞咧開的嘴巴裡透着光,像是一層紙皮,在光線下變成了黑白的剪影。
安南原被自己的腦補吓得打了個抖,他趕緊閉了閉眼再看去,樓梯上分明什麼都沒有。
唯有木質樓梯,還在吱吱嘎嘎的響着。
安南原本來是要來燕時洵的,卻沒想到他好像自己把自己給吓到了,趕緊敏捷拉住燕時洵的手臂尋求安慰。
燕時洵看了看安南原蹭到自己襯衫袖口的紅薯殘渣。
“…………”
他擡眸,無語的看向安南原,眼神像是在說:你是被張大病帶壞了嗎?
他身邊這些人怕不是都需要改下名字,安有病,路有病,張有病……怎麼都喜歡往他身上蹭東西?
燕時洵額角一跳,連帶着營業性假笑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安南原剛剛被吓到的時候下意識反應,沒想起了自己手上還有東西,一時尴尬的笑了下,試圖擡手抹除“罪證”。
燕時洵輕輕擡手避過,卻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安南原,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開心?”
燕時洵定定的看着安南原,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平靜發問:“你還在和原公司打官司,還要防備來自之前組合成員的诋毀,也要從零開始組建工作室,這麼多事情堆在一起,即便有宋辭他們幫你,也絕非輕易就可以解決的。”
“但你為什麼從進山開始,就一直都沒有表現出擔心那些雜事的情緒?”
燕時洵隻是不在乎娛樂圈,但這并不意味着他會對耳邊的聲音略過不聽。
在來的一路上,安南原在商務車上一直都在和路星星說話,還時不時帶上幾句宋辭,說起的内容都是他最近一段時間身上的合同糾紛。
安南原現在畢竟也是頂級流量,原公司不可能就這樣心甘情願的直接放手,就算有宋家站在安南原那一邊,原公司在私底下的動作也從來沒少過。
再加上組建工作室,安南原需要從原來“被管理”的狀态切換進“管理”的狀态,新手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之前根本想不到的問題。
在來參加這一期的拍攝之前,安南原已經快要忙瘋了,腦子裡堆積着數不清的工作,别說快樂,他都快要被壓抑得麻木了。
這些壓力沒有合适的傾訴者,因為升咖太快,安南原在圈中也沒有朋友,隻有同事和競争對手,所以抱怨的話也就堆積在了安南原心裡。
直到他看到了路星星和宋辭,才開心的拉着對方大倒苦水。
說得宋辭都想要打人了。
不過也正因為此,燕時洵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他們聊天,也知道了安南原最近的經曆。
可是從進山之後,安南原卻對這些事情隻字未提。
如果是進山時山路艱險難走,讓安南原沒有心思在乎這些,那還可以理解。
可現在呢?
安南原一直都在笑,臉上洋溢着輕松幸福的神情,不是男團營業性質的假笑,而是發自真心的。
――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
燕時洵不覺得安南原是個心大的人,他和路星星不一樣,一直對自己有清晰的規劃,不會因為一時貪玩就把工作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