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銀白色的長袍閃耀着漂亮的光澤,像是月華落在了身上織做衣裳,波光潋滟。
而他一頭長發都已經變成銀白,整齊的披散在身後。
老人的形象讓南天一時間愣住了,他忽然覺得,就算是衰老也能如此優雅氣質。
光是老人站在那裡,便讓人覺得氣度非凡。
而老人溫和慈祥的面容,更是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
可是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讓南天大駭。
――那老人,竟然引導着燕時洵走進了棺材裡,然後伸手去合上了棺材蓋子。
“燕哥!”
南天一時顧不上去贊歎老人的氣質,目眦欲裂的幾步沖上去,想要把燕時洵拽回來。
但村長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客人,要去哪?祭典可快要開始了。”
随着村長的聲音落下,一具具腐屍竟然從小木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們有的被水泡發了一樣腫脹慘白,有的卻像是被風幹的臘肉,已經變成焦褐色的皮肉緊緊的扒在骨架上,将整具骨骼清晰的顯露出來。
而這些屍體,竟然赤紅着眼睛,晃晃悠悠的向南天走來。
南天心中一驚,不等他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就看到更多的腐屍從四面八方向他彙聚而來。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後就發現,自己和燕時洵已經被這些腐屍徹底隔離開來。
緊接着,“啪!”的一聲,整棟小木樓的燈光都瞬間熄滅。
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籠罩。
山中沒有燈光,就連月亮也遠在山峰之外。
群山之間,沒有一絲溫暖的光亮。
唯一亮着的,隻有被村民們提在手裡的慘白燈籠。
然而,白紙糊就的燈籠微微轉動,南天卻看到那上面寫着的,分明是一個恭賀的“恭”字。
像是在慶祝着盛大的祭典。
一雙雙赤紅着的眼睛反射着慘白的光芒,在黑暗中上下漂浮着,向南天逐漸收緊靠攏。
南天心髒顫抖得厲害。
沒有燕時洵在身邊,曠野和黑暗的不安感又勾起了他童年的陰影,極度的恐懼和緊張之下,他連肌肉都緊繃到抽搐,幾乎無法挪動。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小腿的疼痛。
南天暗道一聲這是抽筋了,完了,恐怕跑不快。
心中絕望。
但是恐懼到一定程度,甚至在南天都能感受到腐屍的指甲馬上就要觸碰到自己的時候,他卻忽然間覺得自己胸口傳來一陣暖意,熱得像是太陽落進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