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他們找到了更多已經腐爛的陳年屍骸。
專業人員認為,這些屍骸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前。
從時間上來看,應該是從百年前,南村和周圍的村子都開始了死祭,這些屍骸則是當年的祭品。
不過,當時的師公力量微弱,也還沒有因為南村的棄嬰事件而被觸動,産生要建立世外桃源的想法。
所以,這些屍骸并沒有被師公做成非生非死的怪物,倒是逃過了一劫,魂魄早早離開了此地。
面對着數量如此衆多的屍骸,衆人在震驚後,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地面上整齊的擺放着一具具裝屍袋,一眼望不到頭。
其中有些屍骸,身上還有能夠佐證身份的物件,所以在裝屍袋外貼上了他們的姓名和身份,以便于偏南地區官方聯系他們的家人。
但更多的,卻早已經被腐蝕得面目全非,辨認不了身份。
甚至有些屍骸,可能因為年代過于久遠,就連他們的親戚和熟人都已經亡故。
再也沒有人記得他們,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是誰。
他們隻剩下一具骸骨,孤零零的沉在冰冷的地下暗河裡,不見天地。
偏南地區官方盡最大努力的去一具具核實他們的身份,但無奈于南溟山本就地處偏僻又不發達,所以監控範圍并不廣泛,無法一一對應到每個人的身份。
若是稍早一些的,追查的難度就更大了。
不過,對于這些被找出身份的屍骸,偏南地區官方專門成立了一個工作組,在通知他們的秦人這個噩耗的同時,也對那些家庭中一些有困難的,給予了資金的幫助。
很多人在接到電話之後,哭得撕心裂肺,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有些人前來指認屍體,在看到親人朋友如此猙獰腐爛的面目之後,更是哭得差點昏了過去。
燕時洵從官方負責人那裡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正站在小院的窗戶後面,單手插兜,沉默的看着清晨窗外飄落的細雪。
那些細細的白色雪粒剛一落地,就融化成水,打濕了小院的地面,讓小院内的空氣冷冽清新,帶着冬日特有的幹淨氣味,清爽而令人愉快。
井小寶在将南阿婆的魂魄送回地府,卻在邺澧以為他會就此留在地府的時候,又開開心心的回到了小院,粘燕時洵粘得緊。
――邺澧在一回家就看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笑嘻嘻晃蕩着小短腿的孩童時,臉色陰沉得像是結了冰。
不過,因為當時燕時洵就在旁邊,所以井小寶像是有靠山一般挺了挺胸膛,半點不心虛,甚至還擡手主動和邺澧打了個招呼,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常住人口一樣。
但在燕時洵一轉身後,對着陰沉着臉的邺澧,井小寶慫得比張無病都快。
此時,天色尚早,太陽都沒有從天空上升起,天幕一片沉沉青白,夜幕尚未完全從天際褪去。
井小寶還在隔壁卧室幸福的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
燕時洵穿着家居服,寬松柔軟的布料貼合着他緊緻流暢的曲線落下來,将漂亮而充滿力量美感的肌肉線條顯露無疑。
冷風從窗戶縫隙裡吹進來,将燕時洵露在領口外的脖頸和鎖骨都吹得微涼。
但他單手拿着手機,久久的沉默着,沒有在乎這一點涼意。
不,正是這一點涼意,才讓燕時洵感覺自己能夠順暢的呼吸。
而不是因官方負責人口中所講述的消息,難受到窒息。
“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