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5頁)

  而那孩童張開雙臂擋在女性角色前,想要替女性角色擋下所有的危險。

  其餘幾名村民有的手持棍棒,有的高舉起手中屠刀,還有人在冷眼旁觀。

  沒有人來幫助這對女性和孩童。

  甚至在幕布邊緣的道具中,還擺放着幾個村民形象。

  它們從房屋中探出身來,嘴巴高高挑起形同彎月,看着這一切在笑。

  還有婦人形象的人物在伸手指向中間跪倒在地的女性,像是在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

  這讓燕時洵聯想起了曾經在村中見到的場景。

  一家出事,其餘人都出門來看熱鬧,圍着出事的人指指點點說着閑話,将他人的悲慘經曆,當做茶餘飯後的閑聊,和鄰裡譏笑嘲諷。

  當燕時洵的視線再落在中間那女性角色身上時去,卻忽然頓了頓。

  他眉眼間染上疑惑,不由得彎下腰去凝神細看。

  戲劇中,為了最快将人物形象留給觀衆,一般都會額外凸顯出人物的形象特征,以此來表明人物的身份。

  影子戲也不例外。

  并且因為是隔了一層幕布,所以在制作人物時,也會格外注重這一點,盡可能讓觀衆在第一眼就能看出人物的善惡和身份地位。

  中間的這名女性人物,很明顯和周圍的村民或婦人,都有很大的不同。

  圍在周圍的婦人都一眼能看出他們本來的村人身份,頭發被簡單的梳起,衣服樣式也簡單樸素。

  而跪倒在地的女性人物,卻頭上别着好幾件珠翠,身上的長裙精緻,上面還細心描畫了花紋,一看便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像是從村莊之外的地方來的。

  就連将她護在身後的孩童,都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倒是與女性人物保持了一緻。

  女性人物處處精美,似乎想要刻畫一個遭遇凄慘的美人,連悲憤指向蒼天的手臂都纖細漂亮。

  卻有一處不同。

  她的腰身圓潤,隐約凸起。

  燕時洵在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是衣服的皺褶,直到他彎下腰去仔細看時,才注意到在女性人物的腹部,還畫了一雙眼睛。

  那眼睛投射在幕布上,就如漆黑中唯一的亮色,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像是在冷眼注視着村民們的所作所為。

  “燕哥,這也太精緻了,沒想到那個時候的匠人就有這種新穎的設計啊。”

  張無病贊歎着,卻又覺得有些奇怪的道:“不過畫的這個場景,是不是皮影裡非常著名的曲目啊?”

  他指了指旁邊的電視機:“這個女人,好像和我們剛進來看到的有點像诶。”

  作為金融系學生,還是曾經為了宣傳節目而絞盡腦汁擴大宣傳渠道的導演,張無病想的很簡單。

  既然能夠被畫在海報上,就連光碟機裡都在放相關的戲劇,那肯定是博物館的人想要用這個來宣傳,向所有人展示白紙湖皮影有多好。

  就像打廣告一樣。

  既然如此,那肯定會選最出名的曲目吧,不然為什麼要浪費珍貴的廣告機會?

  燕時洵眉頭一皺,因為張無病的話而忽然意識到,這個女性人物和孩童,在他們剛一踏進房間的時候,确實看到它在電視上播放。

  而因為張無病忘了關閉光碟機,節目組衆人之前在皮影博物館中時所聽到的背景音,也都是這一幕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