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在皮影上造詣匪淺,并且在共同修建皮影博物館的時候,貢獻出了不少自己的作品,也慷慨捐了很多錢,所以特意在建博物館的時候,也立了這些石碑,作為對他們的感謝。
後面緊跟着的,就是各類歌功頌德的漂亮辭藻,文绉绉卻又夾雜着白話,甚至在熟讀了各類道家經典,而連帶着對古文頗有造詣的馬道長眼裡,這些話裡的錯誤簡直讓他讀得直皺眉毛,還要反應一下才能猜出原本想要表達的意思。
看來,當時立這些石碑的人,并沒有請專業的人來做,而是自己頗有自信的上了手。
雖然實際上看起來水平堪憂,但要是随意掃一眼,其實那些漂亮話看起來倒是花團錦簇的喜慶。
馬道長緊皺着眉毛擡頭看向牌樓,不知道為何所有人的痕迹都消失于牌樓處,不過這倒也給他提了醒,因此警惕的沒有随意跨過牌樓,去近距離的看那些石碑。
他給官方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向負責人詢問現在直播裡的情況,他這裡山路沒有信号,無法看到直播裡現在衆人的安危與否。
“雖然看起來大家都很安全,但我不知道實際上到底怎麼樣。”
官方負責人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看着眼前平闆上的畫面,覺得自己的思維都變成了一團亂麻。
一開始的時候,隻有路星星和宋辭坐在了堆放皮影道具的房間裡。
他們坐在皮影戲台下面的座椅上,互相抵着腦袋,一副閉眼小憩的模樣,并沒有任何不妥,隻是尋常走累了歇腳的架勢,反而有些溫馨。
但是緊接着,謝麟,南天……就連燕時洵都坐在了第三進院子的房間裡。
在落滿了灰塵的紅木太師椅上,燕時洵靜靜的阖眸安坐,一手支着頭,另一手垂下,放在了膝邊毛茸茸的腦袋上。
張無病靠着他的膝蓋坐在地面上,也閉上了眼呼吸平穩。
燕時洵的大衣衣角從太師椅上垂下來,張無病的手裡緊緊攥着他的衣角,像是睡夢中也要抓住他燕哥,才肯睡得安穩。
他們相互依靠的姿态,在落滿灰塵的房間裡,平添一分溫馨和安甯。
而在燕時洵旁邊的電視機屏幕上,正不知疲倦的播放着皮影戲,滋滋啦啦的雪花點也掩蓋不住曾經盛極一時的皮影精湛高超,唱腔凄婉悲切,如泣如訴。
就好像在這個房間裡的時間,被靜止定格在了某一瞬間。
從此再無生死離别,隻剩下溫暖夕陽下的平和安穩。
分屏前的觀衆們都不由得被這樣的畫面吸引了注意力,很多人都在說,自己被治愈了。
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不對勁。
但是官方負責人卻敏銳的知道,在平靜的水面之下,另外一場海嘯已經發生。
無論是打不通的電話,還是屏幕裡的安詳甯靜,或是馬道長打電話來說明的現場情況。
一切都指向同一個答案。
節目組所有人,都陷入了危機之中。
并且,連燕時洵都沒能避免。
官方負責人很了解燕時洵的性格,以他的謹慎來說,他不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就這麼睡去。
更何況,官方負責人還沒見過所有逛博物館的人,都同時間在博物館裡坐了下來,陷入了沉睡。
博物館裡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兀自唱響的曲目和二胡,還有牆上褪了色的斑駁挂畫。
皮影人物的眼睛,在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馬道長和官方負責人互相交換了彼此手裡的信息之後,都意識到了現在情況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