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燈花爆燃,幕布後,皮影人物被提着線,依舊在上演着這一幕影子戲。
邺澧将有關于烏木神像的事情也告訴了燕時洵,他先是錯愕,随即沉吟了片刻。
“所以說,現在我們要對付的,不僅是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幕後主使,還要面對一個千年前流傳下來的、擁有你以前力量的神像?”
燕時洵似笑非笑的看着邺澧。
邺澧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對導緻了烏木神像流出的那人更加憤恨。
他忐忑的看着燕時洵,怕他心愛的驅鬼者覺得,是他讓局面變得複雜棘手了起來。
但不管邺澧如何思索,翻找千年前的記憶,都不覺得當時會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存在,并且還專門用烏木雕刻成了神像,更在現在用來鎮壓皮影博物館和附近地區的邪祟。
好在燕時洵并沒有因此而怪罪邺澧,他對邺澧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這位大道之下僅剩的神,連修道者的符咒香火都不曾回應過,酆都在近百年間越來越少出現在人間,很多流傳下來的酆都大帝的畫像也都各不相同,有不少道觀裡的酆都大帝像,甚至隻有一整塊木頭雕成的意象而沒有臉。
邺澧不可能主動讓他自己的真正形象流傳下來,甚至刻成神像。
――還是選材烏木,用以鎮壓邪祟。
燕時洵心裡清楚,這不是邺澧的行事風格。
“我和小病倒是在光碟機上看到了别的劇目,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其他所有人連同兩位道長都掉進了别的劇目中,那我也對他們的去向有數了。”
在和邺澧對過各自的信息後,燕時洵就轉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聽到燕時洵這麼說,張無病先是一頭霧水,然後很快就意識到燕時洵說的是什麼。
“哦哦對對!當時光碟機裡,确實有另外一張碟來着。”
張無病恍然大悟:“我們那個時候還試着播放了那張光碟,但是根本不是我們一開始看到的有個女的被追着跑的情節,然後就關了。”
燕時洵點點頭,肯定了張無病的說法:“對,既然我們進入戲劇的媒介是電視,那其他人既然沒有進入和我們一樣的劇目,也不像南天一樣在院子裡,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他們都去了另外的劇目中。”
“不過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燕時洵道:“有兩位道長在,節目組其他人在那裡和道長們遇到,安危倒是得到了保障。”
“現在既然光碟已經被毀了,無法去到那劇目中,那接下來,重點就落在了我們這邊。”
燕時洵迅速捋順了前因後果,敏銳的找出了最關鍵的節點。
在情況過于複雜棘手的時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快刀斬亂麻。
隻有他盡快查清幕後操縱皮影之人,解開皮影戲,他們所有人回到現實,那些和他們走散了的人,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除此之外,任何方法都可能會造成其他人的危機,在皮影戲中停駐的時間越長,情況越糟糕。
說到光碟機和操縱皮影,燕時洵猛然想起,在那間放着光碟和電視機的房間裡,海報上,除了他看到的幾名已經死在湖中戲院裡變成死屍的皮影大師之外,還有兩個人,并不在那裡面。
一個是西南皮影第二十八代傳承人的白師傅,還有一位,則是木匠鄭樹木。
要說是操縱皮影的話……是那位張無病和導演組幾次三番前往,都沒有見到面的白師傅嗎?
燕時洵沉吟。
他将之前的記憶重新翻出來,一幀幀過濾,篩選違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