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之前的記憶重新翻出來,一幀幀過濾,篩選違和的地方。
燕時洵想起,幕後的人出現過兩次,一次是海報畫闆後面,被畫在牆壁上操縱着皮影的大師們的畫像。
還有一次,是湖中戲院裡,端坐于戲台上的女性木雕。
當時張無病說,這種廣告方式新穎有趣,前中後都有畫像,讓海報層次豐富了起來。
但是現在看來,那卻不是在豐富海報。
……海報的畫像中,沒有死的人,隻剩下白師傅一個。
況且,和湖中戲院裡的女性木雕相對比,海報後操縱着六個皮影人物,女性木雕手裡,卻隻有五個。
少了一個。
會是白師傅嗎?
燕時洵一邊讓衆人檢查有無傷口,身體情況如何,一邊在心中暗自思索。
路星星眼淚汪汪的蹲在燕時洵腳下,說什麼都站不起來了。
雖然有故意撒嬌耍賴的成分在,但路星星現在的臉色确實說不上好,白得像紙一樣透明,嘴巴也一點血色都沒有,是放在網絡上會被人誇“冷白皮淺唇色”的程度。
但是失血過多也造成他的體力迅速流失,體溫也在下降,抱着燕時洵的小腿瑟瑟發抖。
“燕,燕哥,你要不把大衣脫給我吧。”
路星星上下牙直打架,冷得像是置身冰庫。
緊緊綁在他腳腕上的圍巾,已經徹底被血液浸透,現在甚至他坐在哪哪就能留下一個血印子。
不過,他倒是沒讓燕時洵幫他止血。
路星星聽到了剛剛燕時洵說的話,知道現在止血咒起不了作用,他的傷又和死屍有關,尋常的醫療手段沒有用。
所以他也就沒準備煩燕時洵,而是乖乖的準備等燕時洵帶着所有人回到現實,符咒能用了之後,再處理自己的傷。
燕時洵感覺自己被冰塊抱住了。
他一低頭,就看到路星星軟綿綿靠在他腿上虛弱的模樣。
燕時洵皺了下眉,看出了路星星現在糟糕的情況。
“邺澧。”
他語氣平淡的喊着鬼神的真名,熟稔自然得沒有半分生疏隔閡,也沒有對鬼神相隔千裡的恭敬。
就好像,鬼神一直就站在他身邊,是他同行和信任的存在。
邺澧笑着應了一聲,因為燕時洵親近的态度而心情大好,連帶着看抱住燕時洵的路星星,都順眼了不少,不像剛剛一樣不快。
“星星的傷,你能止血嗎?”
見陰影覆蓋過來,燕時洵擡眸看去,自然的問道:“再這麼拖下去,他就變成死星星了。”
“宋一道長雖然另有親傳弟子,但是少了個這麼蠢的弟子,也少了不少樂趣吧。”
燕時洵低頭看向路星星,笑着道:“不過你放心,要是真的死了,小病給你的賠償金一定足夠多,夠給你蓋一個氣派的陵園,還能日日雇人上香,香火不絕了。”
路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