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長張了張嘴,卻喉嚨發緊,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他想起趕往博物館的官方負責人,還有不知去向的燕時洵,隻能暗自希望,惡鬼入骨相這一次,也依舊能像之前幾次一樣,将生機和奇迹帶給他們。
否則……
這是必死的困局啊。
馬道長的心髒顫了顫,周圍幾十條生命的沉重壓力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能找到那個操縱一切的人,破壞掉替骨之術,那麼就算他和王道長拼上這條性命不要了,甚至整個海雲觀奔赴白紙湖,恐怕都無法将所有人平安的救出這裡。
半年前,那個年輕人拿走了烏木神像,就像是開啟了有去無回的地獄。
他們至今仍舊不知道烏木神像所鎮壓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邪祟。
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拖得越久,那邪祟屠戮生命就會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局面也就越發棘手。
如果這一次不能将那邪祟連根拔起,放任它蔓延肆虐,再加上西南的特殊性……
等到以後,如果局面真的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淵,那麼就算整個海雲觀以身殉道,用道長的性命來填,都再也無法挽回了。
不管驅鬼者如何強大,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會像是木雕偶人一樣,無論做什麼都被人操縱,那又要如何才能赢?
滔天禍難,起于此。
馬道長在腦海中模拟可能的走向,卻越想越覺得絕望。
這是不可解的死局。
恐怕在他們之前來到白紙湖的驅鬼者――也就是那幾個遊玩的年輕人從破廟中扔出去的屍骨,他應該也看到了這一切。
所以,為了不讓白紙湖之禍蔓延,那位驅鬼者付出了生命,最後成功找到了烏木神像,以此鎮壓住了所有邪祟。
可是現在,烏木神像不知所蹤,兩位道長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第二個烏木神像。
“我見過的所有鎮物,都不足以鎮壓能夠造成如此局面的邪祟。”
馬道長苦笑着搖了搖頭:“那位前輩,真是厲害的人物,竟然能找到這麼一尊神像……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如果我們無法成功将白紙湖邪祟重新鎮壓,将所有人從這裡就出去,那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那個年輕人。不管死了幾個人,他作為第一個拿走了烏木神像的人,恐怕天地都會把因果也算一份在他頭上。惡果之下,他會暴斃而亡,連搶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馬道長歎息,滿心茫然和絕望。
王道長卻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之前說,弟媳和那烏木神像長得很像,并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真的覺得,他們之間太像了,就像是有人在弟媳的基礎上做出了一些改變和臆造,然後雕刻出的那尊神像。”
“所以你說,我們照着弟媳再重新用烏木雕一個類似的,能不能行?”
聽到王道長的話,馬道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弟媳?誰?”
馬道長錯愕:“你說的該不會是燕師弟的愛人吧?”
“開什麼玩笑呢,太離譜了!”
馬道長皺眉反駁:“且不說生人真身被雕成神像對他本身造成的傷害,就算排除掉所有影響因素,危急之下也不顧上那許多。但是那神像能夠強力鎮壓邪祟,靠的不隻是烏木和雕刻出來的兇煞之氣,而是它本身一定是按照某位鬼神的真身雕出來的,因為高度相似,所以才能借到更多神力。”
“你照着燕師弟愛人的形象雕刻,哪來的力量?借的燕師弟的力量嗎?”
馬道長:“那不就等同于我說的另一個可能,就是寄希望于燕師弟能夠找到幕後操縱之人嗎?你這樣曲折的來一下,和脫褲子放屁有什麼區别?”